高考结束，比成绩先到来的是庄衍的死讯。
庄衍是我的高中班主任，高考前夜他被人污蔑对女学生进行骚扰以及不堪行为的消息疯传于各大平台。
举报他的正是自班女学生，叫谢萤。
一位平时看起来默默无闻，总是躲在角落里，大家对她的第一印象就是腼腆的小女孩。
我是他毕业后带的第一届学生，也是他的班长兼课代表。
我喜欢庄衍，但从未对任何人提及过。
毕业酒会当晚，庄衍在自己租住的房屋十六楼纵身而跃，当场死亡。
再醒来，我出现在了高考完正在庆祝的酒桌上，面前的酒瓶散落，缝隙间是他苍白的脸。
以及死亡倒计时，一小时零三分钟。
1
我比所有人最先赶到案发现场，也看到了最触目惊心的场面。
他手机上的最后一条消息是发给我的，被他紧紧握在手心里。
但仍旧摔得粉碎。
“小溪，选择你认为对的那条路，哪怕它在世俗意义上被认定是错误的。”
我看着眼前的一幕心里发怵，而罪魁祸首此刻正站在离我目的地不远的正前方。
她看向我，眼神里满是恐慌，片刻就偏头跑开。
“谢萤！”我跨一步上前想要拽住她，却被封条拦住去路。
“小姑娘，这地儿你也敢闯，你是死者家属还是什么人？”
领头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伸出一条手臂挡在我身前，眼看着谢萤穿着白裙跑得无影无踪。
“你们拦我做什么？嫌疑人都跑了！”
我指着那头大喊，男人甩头看去，又拧着眉看回来，一声嗤笑。
“嫌疑人？小姑娘，你以为玩儿探案游戏呢？”
“这世界上，哪那么多谋杀案，我们确认过了，排除他杀可能性。”
死者，是自杀。
我被他的一番话，彻底愣在原地。
庄衍被人扛上担架，推进了车里。
“诶，你要是家属，就一起上来吧。”
男人向我招手，我心有余悸，只感六月份的天钻心的凉。
根本不记得怎么上的车。
车内那样的死寂，这辈子都不想再感受第二次。
医院外，冲进一群情绪激动，似乎是庄衍真正的家属。
一位长发半白的老妇人还走不到抢救室门口，就腿软跌坐在了地上。
我想去扶，却被人叫住。
“据调查死者最后一条消息，是发给你的，麻烦你配合一下我们调查，好吗？”
说话的那人，像是新晋警官，比刚刚的胡子大叔来得更加礼貌跟专业了些。
“收到短信的，应该不只有我吧。”
年轻男人愣了一瞬，转头恢复了正常。
“你很清楚，所以，更得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了。”
2
警局里，我被他们周旋的心烦。
“有什么可以直接问。”
对面两人互相对视一眼，意味深长，“你对庄衍跟女学生那些传闻怎么看？”
“还有，你跟庄衍又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他死前的最后一条消息会发给你？”
被人这么一问，更是连哭得心思都没有了。
我不动声色的叹了口气，“师生关系，坐着看。”
满脸胡渣的警官开始指着我的鼻子，语气恶劣，“你什么态度？搞搞清楚你现在是在公安局！”
“有证据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