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医生,夜班福利。”他放一杯在我桌上,熟门熟路坐对面,“陪我坐五分钟就行,一个人喝太无聊。”
我放下笔,看他,他今天的脸色好像真的有点白。
“又不舒服?”
“嗯,”他立刻顺杆爬,手指扒拉着蓝色衬衫的领口,“心里不舒服,闷。”
“心脏怎么了?”我皱眉,职业病发作。
“不知道啊,”他眨巴眼,“你听听?”
他说着,手指搭上扣子,一颗,两颗……慢慢扯开衣襟,露出一片白净的胸膛,微微起伏着。
我呼吸凌乱的看着他伸手拿起我桌上的听诊器,冰凉的耳塞那头递向我,另一只手握着听头,指尖“不小心”划过我掌心。
细微的电流嗖的一下窜上来,我能感觉到胳膊上汗毛在那一刻纷纷起立。
胸腔里那颗从来都按部就班跳动的东西,重重的撞上了肋骨,响声大得吓人。
我盯着他,他歪头,眼神纯净,嘴角却藏着那点小恶魔似的笑。
那笑容像一束强光,直射在冰层上,快把它晒化了。
也确实化了,那一刻,我所有的冷静、克制、职业操守,都被那剧烈的心跳和灼热的触感烧成了灰。
我摘下口罩,直视着他那双漂亮又欠揍的眼睛,缓缓站起来,俯身,双手撑在他椅子扶手上,把他圈在这块地方。
冷白灯光从头顶浇下,我的影子完全罩住了他。
我清楚的看到他瞳孔放大,里面映出我的模样。
我逼近他,用手背轻轻的触了下他的额头,平静的开口:“没发烧。”
然后目光下移,落在他微张的、颜色不错的嘴唇上,停了几秒,又挪回他眼睛。
“但这儿……”我点了点他的胸口,“好像需要点特殊治疗。”
他的呼吸在那一刻似乎停滞了,看来胆子也没有多大嘛。
趁他愣神的功夫,我伸出手,越过他肩膀,“啪”一声按下了他身后墙壁上的灯开关。
诊室瞬间陷入黑暗,只有窗外透进来的一点模糊光晕,勉强勾勒出他的轮廓。
“顾、顾医生?”黑暗中,他的声音终于带上了一点真实的慌张,不再如平时那般戏谑,“你关灯干嘛?”
“不是要特殊治疗吗?”我维持着将他困在椅子和我之间的姿势,“光线太亮,会影响效果。”
他应该是咽了口口水,声音在寂静里格外清晰。
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混合了果茶甜香和一点点汗水的味道,不像消毒水那样冰冷,是活生生的,挠得人心痒。
“什、什么效果?”他声音有点发颤,但奇怪的是,他没推开我,也没试图逃跑。
“诊断效果。”我莫名其妙的开始胡说八道,微微偏头,靠近他颈侧,像是真的在听诊一样,“据说在绝对安静和黑暗的环境下,心跳会变得更清晰。”
我的嘴唇离他颈侧的皮肤大概只有几毫米,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自他肌肤上反弹回来的,我的呼吸。
“听清楚了,”我微微后退,依然将他圈在阴影里,慢条斯理地总结,“心动过速,病因明确。”
他小声嘟囔:“……什么病因?”
“撩出来的。”我斩钉截铁。
他噗嗤一下笑出声:“顾医生,你这诊断不科学。”
“我是医生,我说了算。”我摸到墙上的开关,再次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