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过单子,指尖似有若无的擦过我的手指,温温热热的。
他走到门口,忽然又回头看着我:“医生,你几点下班?我等你,请你吃宵夜?谢你救命之恩。”
“用不着。”我转身对着电脑,敲键盘,不再搭理他。
身后传来一声轻轻的、像叹气又像笑的气音,然后脚步声远了。
2 小太阳的攻势
那之后,他好像把这医院当他家客厅了。
先是隔天就跑来说药吃了没用,肚子还疼,挂我的号。
我检查一遍,屁事没有,他趴检查床上,后颈骨头清晰,嘴却不闲着:“顾医生,你手好凉……轻点行不行?”
然后便开始以各种奇葩理由上门:药吃完了来开药(实际上他早不用吃药了),身体不适要咨询(问的问题能气死医学院老师),最离谱的是有一次抱杯奶茶跑来,说买一送一喝不完。
“顾医生,甜的,补能量。”他把奶茶推过来,眼睛亮得吓人,我头也不抬的让他拿走。
他也不闹,自己坐到走廊长椅上,晃着腿慢悠悠喝着。
我出去时,他正好吸完最后一口,珍珠吸得呼呼响,然后冲我扬了扬空杯子,像个恶作剧成功的小孩。
又过了几天,科里的小护士开始嘀嘀咕咕。
“那个漂亮的男孩又来了?”
“肯定是来找顾医生的。”
“顾医生这么冷,他还在这热脸贴冷屁股,真行。”
我听了一会儿,心里盘算着得尽快解决掉这件事,这个人。
但心里某块冻得梆硬的地方,却被那吵吵嚷嚷、没心没肺的笑,搅和得泛起一丝连自己都陌生的涟漪。
第二天他又来了,来的时间不太好,正赶上个醉汉在走廊发疯,摔了花盆,瓷片乱飞。
他往后躲,还是被划伤了,白皙的胳膊上留了道红痕。
我把他拉进诊室,关上门,隔开外面的鬼哭狼嚎,拿出碘伏和棉签。
“坐下。”
他乖乖伸手,眼睛看着我,小声嘟囔:“顾医生,你刚才拉我的时候特帅。”
我没理,低头认真的处理那点小伤,沾了碘伏的棉签擦过破皮地方,他“嘶”了一声。
“疼?”我停手。
“嗯,”他点头,瘪嘴,“吹吹就不疼了。”
空气安静了一秒。
他手腕皮肤温热,脉搏在我指尖下跳,一下,又一下,活蹦乱跳。
我鬼使神差低下头,靠近那伤口,轻轻吹了口气。
然后,我僵住了。
我在干什么?
下一秒,带着温度的手指碰了下我的耳垂,一触即分。
我猛地抬头,撞进他亮晶晶的眼睛里,他笑了,笑的像只偷到鱼的猫。
“骗你的,一点儿也不疼。”他说,“但顾医生,你耳朵红了。”
我垂下头,避开他的视线,没有接话,他却开始蹬鼻子上脸。
“顾医生,明天要来换药吗?”
“顾医生,你微信号多少?下次挂号先问你,省得跑空。”
“顾医生,你喜不喜欢……”
我一概冷脸怼回去,他却越战越勇,那点试探变成明晃晃的撩拨,像颗实心的铜豌豆,在我这冰面上蹦迪,那架势看起来像是非得要砸出个坑来不可。
3 心跳过速
这天夜里,他又来了,还是老时间,急诊室静悄悄的。他手里拎了两杯果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