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求您疼疼臣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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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皇愣在原地,显然没料到我会如此直接。
他沉默片刻,缓缓开口。
“你今日在太子妃那里受了委屈,朕已知晓。你既未反抗,为何又不将伤痕遮掩?”
“遮掩?”
我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声音带着绝望的哽咽。
“遮掩了又能如何?”
“在这宫里,臣妾就像任人揉捏的面团,今日是姐姐,明日或许就是旁人。”
“臣妾与姐姐同为姜国公主,可自小就活得不如她,如今和亲来到吴国,原以为能求一份安稳,却没想到……”
我哽咽着说不下去,抬手擦了擦眼泪,露出手臂上的烫伤。
“臣妾不愿再过这样任人践踏的日子了!”
“陛下,臣妾知道自己身份低微,可臣妾也想有个人能护着臣妾,哪怕只是一点点疼惜也好……”
吴皇站在原地,目光深邃地看着我,不知在思索着什么。殿内的烛火映在他脸上,忽明忽暗,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过了许久,他才缓缓弯腰,伸出手想要扶我。
“起来吧,地上凉。”
我顺着吴皇的力道起身,指尖轻轻擦去眼角的泪痕,低垂着头,一副受宠若惊又怯生生的模样。
吴皇看着我手臂上的烫伤,眉头仍未舒展,沉默地在殿内踱步片刻,终是开口道:
“往后长乐宫所需,朕会让人添置。你,好生休养。”
说完,便带着太监转身离去。
我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第一步,成了。
吴皇生性多疑,最忌惮野心外露之人,而柔弱却懂事的形象,恰好能让他放下戒心,将我视作一枚无害的棋子。
次日清晨,太医院院判便带着药箱前来,身后跟着捧着绸缎和赏赐的太监。
太医小心翼翼地为我上药,我一面谢恩,一面暗自盘算着下一步。
午后,我提着亲手熬的银耳羹前往御书房谢恩。
吴皇正对着奏折发愁,见我进来,只抬了抬眼。
我将银耳羹奉上,顺势走到他身侧,拿起墨锭研磨。
“陛下日理万机,臣妾无以为报,只能做些小事为陛下分忧。”
闲谈间,我状似无意地提起。
“臣妾幼时在姜国,曾听太傅说,我国旧制中,若有凰女现世,需通晓民生疾苦,方能佑国安邦。”
“那时臣妾还不懂,如今想来,百姓安乐才是江山稳固的根本。”
吴皇握着朱笔的手顿了顿,目光看向我。
“你倒是有几分见识。”
我趁热打铁道:
“听闻南方遭了水灾,臣妾斗胆想看看赈灾账本,也好学学如何为陛下分忧,哪怕只是整理文案也好。”
吴皇初时犹豫,许是觉得我一个女子看不懂账本,又或许是想看看我究竟有几分能耐,终是点了点头,让人取来账本。
我捧着账本仔细翻看,上辈子三皇子曾因赈灾粮款贪污案扳倒过太子的人,这些细节我早已记在心里。
不多时,我便指着两处记录道:
“陛下,这里的粮仓出库数量与实际发放不符,还有此处的运费结算,似乎比市价高出不少。”
吴皇凑近一看,瞳孔骤缩,随即沉下脸。
这两处漏洞,连户部都未曾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