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麻子,你算哪根葱?”我直起身,发梢上的水珠溅到他脸上,“我阿竹是青溪村的人,不是你邻村的货!”
王二麻子捂着腿跳起来,他那条瘸腿本就使不上力,此刻被我石子砸中麻筋,痛得他龇牙咧嘴,一屁股坐在泥地上:“小贱人!你敢打我?老子今天非要……”
他话没说完,另一个地痞已从背后抄起木棍。我侧身躲过去,顺手将木盆扣在他头上,盆底磕到他后脑勺,闷响一声,那家伙直接软倒在地。王二麻子趁机想爬,我早预判到他动作,右脚尖轻轻一勾,他整个人向前扑去,脸砸在门槛上,泥灰混着血沫溅开。
“都给我住手!”里正带着两个村丁赶来时,我正弯腰从王二麻子怀里摸出半张泛黄的纸——那是他藏的“牵机引”药方残页,墨迹被血晕开了一角。
“里正爷!”我把药方塞回他怀里,指着地上哼哼唧唧的地痞,“你看!这是王二麻子想抢我,还想给我下‘牵机引’呢!”
里正脸色变了变,目光扫过王二麻子腿上的血渍,又落在我手中那半张纸上。他伸手想拿药方,我却突然攥住发簪抵在喉间——发簪是母亲留给我的遗物,簪尖淬着“牵机引”的解药,这是我唯一的后手。
“老东西,”我笑得残忍,指甲掐进掌心渗出血珠,“你若敢动我,这‘牵机引’的毒羽,明日就送你上路。”
里正的手僵在半空。他身后的村丁突然低喝一声:“世子爷的人来了!”
我心头一凛,瞥见里正腰间露出的银簪——那是三皇子党羽常用的信物,和王婆子腰间的一模一样。原来里正根本不是来主持公道的,他是萧世子安插在村里的眼线。
“还愣着做什么?”我突然松开发簪,转身将洗衣棒槌扔向王二麻子,“把他给我打出去!”
地痞们刚爬起来,远处传来马蹄声。萧世子的人来了,我得赶紧走。
里正捡起地上的鸡毛塞回靴底,对我拱手:“阿竹姑娘莫怪,老奴这就带他们走。”他转身时,靴底的鸡毛扫过我的脚面,我故意没躲——这是我设下的局,让他们以为我真的相信“牵机引”。
雨还没停,乌云却压得更低了。我望着里正消失在巷口的背影,突然想起母亲说过的话:“竹儿,毒羽是真的,只是你没见过。”
原来从一开始,他们就没打算放过我。
我摸了摸怀中的狼牙吊坠——那是父亲留给我的兵符一半,另一半,大概还在某个大佬的掌心。
03
推开木门时,门槛上的青苔硌了我脚
管家垂手站在院中,锦缎马褂上别着镇国公府的令牌
"姑娘,世子爷有请。"
我盯着他腰间悬着的金牌,指尖掐进掌心才没让冷笑溢出来
"镇国公府的人,也配来请我这乡野村姑?"
他从锦盒里抖出半锭金元宝,铜臭混着脂粉气扑面而来
"老夫人中了奇毒,唯有姑娘能解。这是定金,事成之后另有重谢。"
我踢飞脚边的石子,打在他身后侍卫的靴筒上
"先付一半诊金,且需我单独随行。"
他瞳孔骤缩,指节泛白的瞬间,我看见他腰间暗袋里滑出半截狼牙——那是父亲战刀上的饰物
"这...怕是不妥。"
我突然笑出声,从袖中摸出半片泛黄的药方纸,正是三日前王二麻子塞给我的牵机引残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