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欢的脸瞬间血色尽失。
念念的生日是10月17号。
她记得清清楚楚。
那天也是个雨天,她在古镇的小诊所里,疼得快晕过去时,听见护士说“生了,是个男孩”。
而三年前的1月,是她和顾砚辞最后在一起的日子。
时间对得上。
所有的掩饰,在这一刻都显得那么苍白。
“妈咪?”念念察觉到气氛不对,拉了拉顾砚辞的衣角,“爹地是不是坏人呀?”
“不是。”顾砚辞弯腰,第一次主动碰了碰念念的头,动作有些生涩,“叔叔不是坏人。”
“那你就是爹地!”念念立刻眉开眼笑,伸手要抱,“爹地,抱!”
顾砚辞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这孩子这么自来熟。但他还是依言抱起了念念,动作笨拙得像在搬一件易碎的瓷器。
念念在他怀里咯咯笑,小手揪着他的风衣领子:“爹地,你身上有雨的味道,和城堡一样!”
顾砚辞的身体僵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阮清欢看着这一幕,心像被泡在酸水里,又涩又胀。她转过身,推开门:“顾先生,请离开吧,不要打扰我们的生活。”
“阮清欢。”顾砚辞抱着念念,站在雨里,声音清晰地传过来,“三年前,你为什么走?”
阮清欢的背影僵住了。
“我找了你三个月。”他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痛,“你工作室的钥匙还在我那,你画了一半的画还在画架上,你说要等我设计完我们的家……”
“够了!”阮清欢猛地回头,眼眶泛红,“顾砚辞,那些都过去了!你现在来问这些,有意思吗?”
“有意思。”他看着她,眼神执拗,“我要知道原因。”
“原因就是我不爱你了!”阮清欢口是心非,声音却在发抖,“我厌倦了你的工作,厌倦了等你加班,厌倦了……”
“妈咪撒谎!”念念突然喊了一声,小手指着阮清欢的修复箱,“妈咪每天晚上都看爹地的照片!就在那个红色的布包里!”
阮清欢的脸“唰”地白了。
她藏在修复箱最底层的那个红布包,里面是顾砚辞的照片,还有他当年送她的第一支修复笔。
这孩子……
顾砚辞的目光落在修复箱上,又转回来看着阮清欢,眼神里多了些什么,像是了然,又像是心疼。
“阮清欢,”他的声音放软了,“我知道你在怕什么。但你看,念念需要爸爸。”
念念立刻点头,搂着顾砚辞的脖子撒娇:“对呀对呀,幼儿园的朵朵都有爸爸接,念念也要!”
阮清欢被堵得说不出话,只能别过脸,看着雨帘发呆。
顾砚辞抱着念念,走到她面前,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让我……弥补你们。”
雨还在下,打湿了他的肩膀。他怀里的念念已经开始打哈欠,小脑袋靠在他的颈窝里,睡得香甜。
阮清欢看着那两张相似的脸,心头的防线,似乎松动了一丝。
她该答应吗?
就在这时,巷口传来汽车喇叭声。顾砚辞的助理跑过来,手里拿着文件:“顾总,古镇改造的方案出了点问题,需要您回去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