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欢的脸瞬间白了。
就在这时,一直没作声的念念突然从板凳上滑下来,迈着小短腿冲到顾砚辞面前,抱住了他的腿。
“爹地!”
清脆的童音,像道惊雷,炸得两人都僵住了。
顾砚辞低头,愣住了。
这孩子……眉眼像极了阮清欢,尤其是那双眼睛,湿漉漉的,带着点懵懂的倔强。但他的鼻子,他抿嘴的样子,分明是自己的翻版。
更让他心脏骤停的是,孩子脖子上挂着的玉佩,红绳都磨得发亮了,玉佩正面,赫然刻着个小小的“欢”字。
那是他亲手雕的。三年前,他送给阮清欢的定情物,说“戴着它,就像我在你身边”。
“你叫我什么?”顾砚辞的声音哑得厉害,蹲下身,视线与念念平齐。
念念眨巴着大眼睛,伸手摸了摸他的下巴:“爹地呀。妈咪说,我爹地去很远的地方建城堡了,等建好了就来接我们。叔叔,你是不是建完城堡了?”
阮清欢浑身冰凉,冲过去想把念念拉开:“念念,不许胡说!快跟妈咪回来!”
“妈咪,他就是爹地呀!”念念犟着不肯走,小手指着玉佩,“你看,他有和我一样的玉!”
顾砚辞的目光从玉佩移到阮清欢脸上,眼神锐利得像刀:“阮清欢,这孩子……是谁的?”
雨还在下,铜铃在檐下晃着,叮铃,叮铃,像是在催一个迟了三年的答案。
阮清欢攥紧了手,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该怎么说?
说这是他的儿子?
说三年前她没走,只是躲起来,偷偷生下了他的孩子?
2.
“妈咪,你怎么不说话呀?”念念仰着小脸,看看阮清欢,又看看顾砚辞,小眉头皱成了疙瘩,“是不是爹地做错事,惹你生气了?”
顾砚辞没说话,就那么看着阮清欢,眼神沉沉的,像积了雨的云。
阮清欢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慌乱,伸手去拉念念:“念念,跟妈咪进来,外面雨大。”
“不要!”念念往顾砚辞身后躲了躲,小声音带着委屈,“我要爹地!妈咪,你以前说爹地是大英雄,会像骑士一样保护我们的!”
这话像根针,扎得阮清欢心口发疼。
那是念念刚会说话时,总追着问“爹地在哪”,她没办法,只能编故事:“爹地是很厉害的建筑师,在帮我们建一座有好多好多房间的城堡,建好了就来接我们,像故事里的骑士一样。”
没想到,这孩子记到了现在。
“骑士?”顾砚辞的嘴角似乎动了一下,像是想笑,又忍住了。他看向阮清欢,语气缓和了些,“阮小姐,能借一步说话吗?”
“我和顾先生没什么好说的。”阮清欢别过脸,声音冷硬。
“可我和我儿子有话说。”顾砚辞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阮清欢猛地转头看他:“你胡说什么!念念是我一个人的孩子!”
“是不是,验个血就知道了。”顾砚辞的目光落在念念耳后,那里有颗极小的痣,和他耳后的位置一模一样,“或者,你现在告诉我,他的生日是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