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不知道，我把他捡回来，不是想让他成为第二个我。我只是想让他，能平平安安地，活下去。
4to
洛冰河的复仇名单，清晰得可怕。
他好像把那天在昆仑山上所有人的脸，都刻进了脑子里。他从那些最小的、最无足轻重的门派开始，一个一个地找上门。
他的下一个目标，是点苍派。
点苍派的掌门，那天在昆仑山，是笑得最大声的一个。
洛冰河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给自己办寿宴。宾客满堂，好不热闹。
洛冰河就那么穿着我的血衣，提着一把还在滴血的剑，一脚踹开了寿宴大厅的门。
“沈镜鸾的徒弟？”点苍掌门看到他，先是惊讶，然后是不屑的冷笑，“怎么，来给你师父报仇？就凭你？”
洛冰河没说话。
他只是抬起手，对着大厅中央那个巨大的“寿”字，隔空一指。
那个用金箔写成的“寿”字，瞬间变成了一个黑色的“死”字。
下一秒，整个大厅里，所有点苍派的弟子，都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脖子，他们的身体以一种诡异的姿态扭曲，皮肤下面，有黑色的魔气在游走。
他们甚至没来得及惨叫，就一个个爆成了一团血雾。
整个大厅，瞬间被染成了红色。
那些前来贺寿的宾客，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地往外跑。洛冰河没拦他们。
他好像就是故意要留几个活口，让他们把自己的恐怖，传遍整个修真界。
他一步步走到那个已经吓傻了的点苍掌门面前。
“你笑得很大声。”洛冰河说，声音很平静。
点苍掌门“扑通”一声跪下了，裤裆里，一股骚臭味弥漫开来。
“饶命……小魔……不，洛仙师，饶命啊！”他磕头如捣蒜，“那天都是昆仑派逼我们的！不关我的事啊！”
洛冰河歪了歪头，好像在认真思考他的话。
过了一会儿，他点了点头：“你说得对。”
点苍掌-门脸上露出狂喜。
但洛冰河的下一句话，让他坠入了冰窟。
“所以，我会让你死得痛快一点。”
他伸出手，轻轻地点在了点苍掌门的眉心。
点苍掌门的身-体，从头到脚，一寸寸地，变成了黑色的灰烬，被风一吹，就散了。
做完这一切，洛冰河像个没事人一样，转身离开了。
我被他“穿”着，闻着满大厅的血腥味，我的魂魄，已经麻木了。
他越来越强，也越来越不像个人了。
他不再需要睡眠，也不再需要食物。支撑他活下去的，好像只剩下两件事：杀人，和对我说话。
每杀完一个仇人，他都会回到我们的山上。
他会把我脱下来，铺在床上，然后像汇报功课一样，把今天杀了谁，怎么杀的，仔仔细细地跟我说一遍。
“师尊，今天我杀了点苍派的那个老东西。他吓得尿裤子了，真没用。”
“师-尊，你高兴吗？我帮你报仇了。”
“师尊，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我杀人的样子，太难看了？”
他说着说着，会把脸埋进我的衣服里，像一只寻求安慰的小兽。
“师尊，我好想你。”
每当这个时候，我的心，就像被一只手狠狠地揪住。
我想抱抱他，我想跟他说，够了，冰河，真的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