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累死在凌晨四点的早餐摊上，手里还攥着给儿子买最新款球鞋的钱。
儿子陈朗赶到医院，脸上没有一丝悲伤，反而对我那闻讯赶来的“前夫”怒吼。
“都怪她！如果我妈是林阿姨，我早就保送清北了！”
他口中的林阿姨，是他爸的白月光。
前夫叹了口气，怜爱地看着儿子：“别这么说，她毕竟是你妈。”
“她也配？这辈子我最恶心的事，就是当她这种底层人的儿子！养不起我，当初为什么要生我！”
再睁眼，我回到了儿子备战高考那年，他正将一张三千块的补习班缴费单扔到我面前。
“妈，交钱，快点。”
我看着他理所当然的脸，笑了。
这一世，我不想当妈了。
1.
“妈，赶紧把钱交了，明天就截止了。”
儿子陈朗把一张缴费单甩在我面前，“高考冲刺金牌补习班”费用：三千。
他一脸不耐烦，低头刷着手机。
他穿着我省吃俭用给他买的名牌运动鞋，身上是最新款的T恤。
好像这三千块，跟我说一声，钱就能从天上掉下来。
上一世，就是这张缴费单，我凌晨两点爬起来多做了两百个烧饼，又腆着脸找亲戚东拼西凑，才终于在他截止的最后一刻把钱交上。
换来的，却是他在同学面前的抱怨：“我妈？一个卖早点的，没文化，要不是我争气，这辈子都完了。”
我的心脏一阵阵抽痛。
我从口袋里摸出今天卖早点赚来的所有钱，一把拍在桌上。
几乎全是零钱，散发着油腻味。
一共，三百块。
“这个月的生活费。”我平静地开口。
陈朗从手机屏幕上抬起头，皱起了眉。“什么意思？补习班的钱呢？”
“你自己想办法。”我的声音不大，但很清晰。“我只负责你饿不死。”
陈朗愣住了，他不敢相信，那个对他百依百顺的妈，会说出这种话。
“你疯了？！”他拔高了音量，
“你知道这个补习班多重要吗？全班前二十都报了！我不去怎么跟得上？”
“那是你的事。”我语气平淡。
“我的事？我考好了，你脸上没光吗？我真是搞不懂你，一天到晚就知道那点破生意，格局就这么大？”他越说越激动。“我同学的妈，不是董事长就是大学教授，就你，一个卖早点的！你已经让我够丢脸了，现在连补习费都不想出？你是想毁了我吗？”
上一世，他也是这么骂我的。我当时哭着求他别这么说，解释自己有多辛苦。但现在，我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心里一片冰凉的麻木。
他见我不为所动，气急败坏地抓起手机。“行，你不管，有人管！”
电话很快接通了，他瞬间换上了一副委屈至极的腔调，对着电话那头哭诉。
“爸，我妈不给我交补习费……”
“她说她不管我了……”
“她还说，你给的生活费太多了，让我省着点花……”
我听着他颠倒黑白，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果然，没出两分钟，我的手机就响了。
来电显示：陈锋。我的前夫。
我摁了接听，电话那头传来他不耐烦的指责：“李静，你又在发什么疯？”
“你就不能体谅一下孩子吗？高考是多重要的事！三千块钱你都拿不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