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强迫自己表现得和以前一样,但我知道我的演技很拙劣。
我给她夹菜的时候,她在笑,但我能看到她笑容背后的一丝警惕。
我们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她的身体靠着我,但肌肉是紧绷的。
我们都像在演一出戏。一出名为“恩爱夫妻”的默剧。
夜里,我假装睡着,然后悄悄地用手机一次又一次地刷新摄像头的实时画面。
客厅里一片寂静。红外夜视镜头下,所有的物体都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灰白色的轮廓。
家具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像一个个潜伏的怪物。
那一晚,什么都没有发生。
第二天早上,我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去看那个书架。
《世界通史》第五册,安然无恙。
我心里有了一丝动摇。或许……或许真的是我想多了?
或许那个烟头只是风从谁家的窗户里吹进来的?
或许那只耳钉是某个来访的朋友不小心掉的?
那天晚上,林雪说她要加班,会晚一点回来。
“要我给你留饭吗?”我问。
“不用了,我和同事在外面随便吃点。”她说。
她走后,整个房子都空了下来。我没有开灯,就坐在黑暗的客厅里,用手机看着那个监控画面。
我看着画面里空无一人的家,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晚上九点,画面里,大门被打开了。
林雪回来了。
她看起来很累,把包和外套随手扔在沙发上,这在以前是从未有过的。
她踢掉高跟鞋,赤着脚走到冰箱前,拿出一瓶冰水,大口大口地喝着。
然后,她做了一个让我无法理解的动作。
她没有开灯,就那样站在黑暗的客厅中央,一动不动。她的目光,正直直地投向那个红木书架的方向。
她就那样站着,站了足足三分钟。
在红外镜头下,她的脸是一片模糊的灰白,我看不清她的表情。
但她的姿态,那是一种混杂着疲惫、悲伤和某种决绝的姿态。
最后,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走进了卧室。
那一晚,书架上的书依然没有动。
但是我的心,却比任何时候都更加不安。
九
第三天,我检查录像的时候,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
事情发生在下午三点十五分。当时家里没有人。
监控画面里,客厅的窗帘被风吹得微微晃动了一下。
然后,我看见,书架最顶层的那本《世界通史》第五册,自己动了。
它就那样,在没有任何外力的情况下,从整齐的书列中自己向外滑动了一厘米。
动作很轻微,很缓慢。就像一只虫子在蠕动。
我把那段录像反复播放了十几遍。
我把画面放大到最大,仔细检查书的周围,检查书架的后面。
什么都没有。没有绳子,没有机关,没有任何可以解释这诡异一幕的东西。
它就是自己动了。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冷汗瞬间浸湿了我的后背。
这不可能。这违背了我所知的一切物理定律。
除非……除非这个摄像头本身就有问题。
是他们,是那个男人和林雪,他们知道我装了摄像头,所以用某种更高明的技术手段黑入了我的系统,给我播放了一段伪造的、用来恐吓我的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