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他醉得厉害，只是含糊地应着。现在想来，她当时的神情，似乎有一丝匆忙和……躲避？
顾荇把钥匙放回盒子，原样塞回储物格。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压下心里那股不安。
先挪车吧，别瞎想。
也许只是她哪个抽屉的备用钥匙，或者帮朋友暂时保管的。
他把车规规矩矩地停到空闲车位上，锁好车，拿着钥匙上了楼。
头痛似乎更厉害了，但比头痛更难受的，是心里那个刚刚被撬开的小小缺口。
回到家，他再次拨打叶昕檬的电话。这次，响了五六声之后，电话接通了。
喂？顾荇？昕檬的声音传来，带着刚睡醒的慵懒，怎么这么早呀？
昕檬，你车钥匙在我这儿。
顾荇尽量让声音听起来正常，你昨晚怎么停的车，堵人家车库门了，物业刚找上来。
啊？叶昕檬的声音瞬间清醒了不少，带着点慌乱，堵门了？哎呀，对不起对不起，我昨晚看你醉得厉害，急着扶你上楼，可能没停好。我马上过来挪车。
不用了，我已经挪好了。顾荇说，钥匙在我这儿，你什么时候方便过来拿？或者我给你送过去？
不用送不用送！叶昕檬立刻拒绝，语速有点快，我……我上午正好要去你家附近办点事，顺路过去拿吧。大概十点左右，好吗？
好。顾荇挂了电话。
他走到窗边，看着楼下那辆刚刚挪好的黑色SUV。清晨的阳光照在车顶上，反着光。
叶昕檬刚才的语气，那份急切，那份毫不犹豫的拒绝，像一根针，轻轻扎在了他心头那个小小的缺口上。
她为什么那么着急地拒绝自己给她送钥匙？仅仅是因为顺路吗？
还有那把藏在储物格里的、带着奇怪小兔子钥匙扣的黄铜钥匙。
顾荇忽然觉得，这个宿醉醒来的早晨，一切都开始变得有点不对劲了。
2 钥匙之谜
十点差五分，门铃响了。顾荇打开门，叶昕檬站在外面，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歉意和一点点疲惫。
她穿了条简单的连衣裙，头发随意扎着，看起来和往常没什么不同。
对不起啊顾荇，给你添麻烦了。
她走进来，很自然地抱了他一下，身上还是那股淡淡的栀子花香，我昨晚也晕乎乎的，都没注意。
没事。顾荇把车钥匙递给她，喝点水吗？
不用了，我拿了钥匙就得走。
叶昕檬接过钥匙，塞进包里，上午真有点事要处理。
她说着，目光在顾荇脸上扫过，你脸色不太好，头还疼吗？记得喝点蜂蜜水。
还好。顾荇看着她，状似无意地问起，对了，我挪车的时候，看到你副驾储物格里有个小盒子，挺别致的。
叶昕檬正在整理包带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随即抬起头，露出一个略带疑惑的表情，盒子？什么盒子？我都不记得了，车里杂七杂八的东西挺多的。
就是一个深蓝色的绒布盒子。顾荇描述着，眼睛没离开她的脸。
哦——你说那个啊。叶昕檬恍然大悟似的拍了拍额头，那是我之前买项链的包装盒，一直没扔，放那儿忘拿了。没什么用，下次记得扔掉。
她的解释听起来合情合理，表情也自然。但顾荇捕捉到了那一瞬间的迟疑，还有她快速避开他眼神的小动作。如果是空的项链盒子，为什么要塞在储物格最里面？还特意用停车票盖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