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没有戳穿，只是点点头，这样啊。那你快去忙吧，别耽误事了。
嗯，那我先走了。晚上再联系。叶昕檬似乎松了口气，转身快步离开了。
门关上，顾荇脸上的平静瞬间消失。她在撒谎。那种直觉越来越强烈。他了解叶昕檬，她撒谎时，右手食指会无意识地抠拇指的侧边，刚才她说话时，那个小动作又出现了。
接下来的几天，顾荇表面上一切如常，但心里那根刺越扎越深。他开始留意一些以前忽略的细节。
叶昕檬的手机似乎总是静音，而且她回消息的速度有时快得惊人，有时又慢得离谱。有两次约会，她接到电话，说是公司有事或者家里有事，需要提前离开，眼神里带着顾荇以前以为是工作压力的匆忙，现在却品出了别样的味道。
他告诉自己不要像个疑神疑鬼的跟踪狂，但那个蓝色盒子和小兔子钥匙扣，像幽灵一样在他脑子里盘旋。
一周后，是个周六。叶昕檬说要去参加一个大学同学的生日聚会，都是女生，可能会玩得晚一点。顾荇表示理解，让她玩得开心。
那天下午，鬼使神差地，顾荇开车去了叶昕檬家附近。他把车停在离她公寓楼有一段距离的路边，像个见不得光的潜伏者。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点可笑，有点可悲。
等了大概一个多小时，他看到叶昕檬从楼道里走出来。她穿得很漂亮，一条他没见过的碎花裙子，妆容精致。但她没有往通常去地铁站的方向走，而是拐向了另一边。
顾荇的心沉了一下。他保持着距离，缓缓开车跟着。
叶昕檬步行了大约十分钟，走进了一家看起来不错的咖啡馆。顾荇把车停在马路对面，透过落地窗，他能看到叶昕檬走向一个靠窗的位置。那里已经坐着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站起来，笑着迎接她。他们很自然地拥抱了一下，然后坐下，开始聊天。男人看起来温文尔雅，穿着休闲但很有品位。叶昕檬坐在他对面，脸上洋溢着顾荇熟悉的、那种放松而愉悦的笑容。
顾荇握着方向盘的指节有些发白。血液好像瞬间冲到了头顶，又迅速褪去，留下冰冷的麻木。同学聚会？都是女生？
他看到那个男人说话时，叶昕檬很专注地听着，不时点头，笑起来眼睛弯弯的。那个男人递给她一个小纸袋，她打开，拿出一个……一个小木雕的挂件？距离有点远，看不太清，但形状似乎有点像……一只兔子？
顾荇猛地扭开头，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几乎可以确定了。那把钥匙，那个钥匙扣，和眼前这个男人有关。
他没有冲进去，也没有打电话质问。他只是坐在车里，像一尊逐渐风化的石像，看着窗内有说有笑的两个人。阳光明媚，街景繁华，但他只觉得四周一片灰暗。
原来心痛到极致，是发不出声音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看到叶昕檬和那个男人一起走了出来。男人很绅士地为她拉开咖啡馆的门，两人并肩走在人行道上，方向是……附近的一个公园。
顾荇没有跟上去。他发动车子，离开了那里。后视镜里，那对般配的身影越来越小，最终消失不见。
他需要冷静。需要证据？或许不需要了。那种画面，那种默契，已经说明了一切。但他心里还残存着一丝可笑的侥幸，万一……万一是误会呢？万一只是关系很好的朋友？或者亲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