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诡异恐怖的一幕吓得魂飞魄散,目瞪口呆。
我站在原地,左眼的灼痛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极度的虚弱感和更加尖锐的刺痛。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我左眼罩的内侧,缓缓滑落。
我抬手,轻轻触碰了一下。
指尖,染上一抹刺眼的猩红。
是血。
审判业债,需承其痛,付其价。
但我心中,却涌起一股近乎暴虐的、冰冷的快意。
我看了一眼在地上彻底崩溃、胡言乱语不止的赵德柱,特别是他嚎叫出的那个名字——秦风。
果然是他。
我转过身,不再看身后的混乱与惊惶,在一片死寂和恐惧的目光中,一步步,走出了这金碧辉煌的地狱。
血泪依旧在渗出,浸湿了眼罩。
但这痛,值得。
第一个。
第三章:旧爱惊惶,火葬场刚开始
审判赵德柱的余波,像浸了冰的针,细细密密地扎在我的神经末梢。左眼持续传来一种深沉的胀痛,提醒着我那匪夷所思的力量并非虚幻,以及使用它所需支付的代价。那晚从酒店出来,我脸上残留的血痕混着雨水,像个刚完成杀戮的鬼。
我没有回任何可能被秦风或苏婉查到的地方,而是在城市边缘最混乱、最不起眼的城中村,用现金租了个狭窄的单间。窗外是裸露的电线和隔壁传来的麻将声,空气里是霉味和油烟味。这里的气息,与我三年前的生活天差地别,却让我感到一种扭曲的安全感。
赵德柱在慈善酒会上突然发疯、胡言乱语的消息,果然没有出现在任何主流媒体上,被压了下去。但某些小圈子里,流言像暗处的苔藓一样悄然滋生。尤其是他崩溃时喊出的那个名字——秦风,足以在某些知情人的心里投下巨石。
我需要让这潭水更浑。
我主动约见了苏婉。地点定在市中心一家格调高雅、隐私性极好的咖啡馆,是她以前常去的那种。我知道,她一定会来。无论是出于残存的情愫,还是无法抑制的恐慌,或是探听虚实的企图,她都会来。
我比她早到,选了个最角落的卡座。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在光洁的桌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浮动着咖啡豆的醇香和轻柔的钢琴曲。这一切的精致,都与我格格不入。我像一块被强行嵌入光滑地板的粗粝碎石。
她来了。
推开玻璃门,风铃轻响。苏婉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米白色套装,妆容精致,步履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匆忙。三年不见,她更添了几分成熟风韵,只是眉眼间那份刻意维持的优雅下,藏着一股挥之不去的倦怠和……惊惶。
她的目光在店内扫视,很快锁定了我。在看到我脸上那黑色眼罩的瞬间,她的脚步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瞳孔微缩,脸上那训练有素的微笑僵硬了零点几秒。她快步走来,在我对面坐下,将昂贵的皮包放在身旁,动作间带着一种刻意的镇定。
“凌皓……你真的回来了。”她开口,声音尽量放得轻柔,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哽咽,“我……我听说了赵德柱的事。你……没事吧?”
我没有碰面前那杯冰水,只是看着她。我的右眼清晰地捕捉到她微微颤抖的指尖,和试图从我眼中读取信息的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