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目光，如同潜伏的猎豹，死死锁定了众星捧月中的那个目标——赵德柱。
他发福了，满面红光，端着酒杯，正唾沫横飞地对着周围人讲着什么，引得众人频频点头谄笑。
我的左眼，开始灼热。
比在车站时更甚！
视野开始变化，周围的光鲜亮丽、色彩斑斓如同潮水般褪去，变得灰暗。而在那赵德柱周围，景象令我头皮发麻！
浓郁得近乎粘稠的黑色雾气，几乎将他整个人都包裹在内！那黑雾之中，隐约可见无数细小的、痛苦扭曲的面孔在挣扎哀嚎，更有无数如同荆棘般的黑色锁链，从他体内伸出，又缠绕回去，勒得紧紧的，不断收缩！
那些……都是被他违背的誓言、坑害的人所产生的业债吗？竟然如此庞大、如此污秽！
一股强烈的恶心感伴随着左眼的剧痛翻涌上来。
我死死咬住牙关，右眼因为强忍痛楚而布满血丝。
就是现在。
我一步步从阴影中走出，穿过谈笑风生的人群。我的出现，我的打扮，我的眼罩，与这里格格不入，所过之处，人们下意识地安静下来，错愕地看着我这个不速之客。
赵德柱也看到了我，他脸上的笑容僵住，似乎觉得我有些眼熟，却又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这个戴着独眼龙眼罩的落魄家伙。
“你是谁？怎么进来的？”他皱起眉头，带着一丝被冒犯的不悦。
我没有回答。
我只是停在他面前三米处，微微抬起头，独目中闪烁着冰冷的光。
左眼的灼痛已经达到顶峰，仿佛整个眼球都要融化沸腾！那包裹着赵德柱的浓郁黑气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开始剧烈地翻腾涌动！
我张开嘴，声音不大，却像一把冰冷的锉刀，瞬间锉断了会场里所有的音乐和谈笑，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每一个字都带着来自深渊的寒意：
“赵德柱……”
“三年前，凌云科技破产案。”
“你于庭上，指天誓日，言说收到吾父百万贿赂，可有此事？”
我复述着他当年伪誓的语句，每一个字吐出，左眼的灼痛就加深一分，视野甚至开始泛红！
赵德柱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瞳孔骤然收缩，指着我，嘴唇哆嗦：“你……你是凌……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没有理会，继续用那毫无起伏的、审判般的语调说道：
“你誓言为真，可敢此刻……再言一遍？”
“我判你……”
“伪誓之罪！”
最后四个字落下的瞬间！
“嗡——”
我仿佛听到一声无形的震波以我左眼为中心荡开！
“呃啊——！”赵德柱突然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叫，双手猛地抱住自己的头，整个人像被一股无形的巨力狠狠击中，向后猛地踉跄，撞翻了香槟塔！
玻璃碎裂声，女人的尖叫声骤然响起！
他倒在地上，疯狂地翻滚、抽搐，眼睛瞪得几乎凸出眼眶，布满了无尽的恐惧，仿佛看到了世间最恐怖的景象！
“不是我！不是我干的！是秦风！是秦风让我那么说的！钱也是他给我的！饶了我！那些讨债的别来找我！啊——！别过来！别过来！！”
他语无伦次地嘶吼、哭嚎，鼻涕眼泪糊了满脸，昂贵的西装被酒液和碎片弄得一片狼藉，在地上癫狂地扭动，像个蠕动的蛆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