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到他身边，拿过他的手机，直接在家族群里发了一段话。是我打的字，但用的是方浩的口吻。
“各位长辈，各位亲戚。关于方明借款三十万一事，我想说明几点。”
“第一，这笔钱，是我和程理的夫妻共同财产，其中大部分是程理的婚前财产投资增值所得。动用这笔钱，必须经过她同意。我昨天擅自做主，是我的不对。”
这一句发出去，群里瞬间安静了。我直接把钱的归属问题摆上了台面，把“家庭内部事务”变成了“涉及他人财产”的法律问题。
“第二，程理要求签合同，不是信不过方明，而是她作为一名专业人士的职业习惯。也是为了保障我们这个小家庭的未来。我们有孩子要养，有房贷要还，每一笔大额资金的流出，都必须有章可循。这叫对家庭负责。”
“第三，合同的利率，是参照银行定期存款利率，这已经是我们能给出的最大亲情支持。如果连这个都无法接受，那我们不得不重新评估方明此次创业的诚意和风险。”
“最后，我爱我的妻子，也尊重我的家人。但在这件事上，我选择支持我妻子的决定。因为她的专业判断，是我们家庭财务安全的基石。如果谁觉得我们做得不对，可以。请先把这三十万借给方明，我们家的钱，我们自己收回来。谢谢大家。”
我把手机还给方浩。
他呆呆地看着我，又看看手机屏幕。群里鸦雀无声。
那篇《娶一个精于算计的老婆是种什么体验》的文章，被二姑悄悄地撤回了。
“你……你就这么发出去了？”方浩的声音都在飘。
“对。”我点点头，“有时候，解决问题最有效的方法，就是把问题本身，以及问题的代价，清晰地摆在所有人面前。他们不是觉得我们不近人情吗？那我就告诉他们，‘人情’的标价是多少。”
沉默。长久的沉默。
突然，门铃响了。
方浩一个激灵，站了起来。“谁啊？”
我走到门口，看了看猫眼。门口站着的，是方明，还有我那位气势汹汹的姑妈。
他们身后，还跟着大伯和二姑。
这是……组团上门问罪来了？
我深吸一口气，打开了门。
“程理！你给我出来！”姑妈一见我，就指着我的鼻子，“今天你必须给我们方家一个交代！”
好家伙，我还没出声，他们倒先摆出了审判的架势。
05.创业？我看是创死业
姑妈一进门，就一屁股坐在沙发正中央，摆出一副三堂会审的架势。方明站在她身后，低着头，一脸的委屈和不忿。大伯和二姑则一左一右，像是哼哈二将，负责营造气氛。
“程理，我们今天来，就是想问问你，你到底安的什么心？”姑妈率先发难，嗓门又高又尖，“方浩好心好意帮他弟弟，你倒好，又是合同又是利息，还闹得全家人都知道了！你是不是就见不得我们方家人好？”
我没理她，而是走到饮水机旁，不紧不慢地倒了四杯水，放在他们面前的茶几上。
“姑妈，大伯，二姑，方明。来了就是客，先喝口水，润润嗓子。”我的语气平静得像在主持一场普通的业务会议。
我的态度，显然让他们准备好的一肚子火，没地方发。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