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什么意思啊？让我签借条？还要算利息？”
“不是……不是那个意思，就是走个流程……”方浩急忙解释。
“什么流程啊？昨天还好好的，今天你老婆一吹枕边风，你就要跟我明算账了？”方明的声音陡然拔高，“三十万，我认！我方明不是借钱不还的人！但你这么搞，是信不过我，还是觉得我将来还不起？你这是在侮辱我的人格！”
方浩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他想说什么，却被对方抢了先。
“行，我知道了。不就是你老婆嘛，觉得我这个穷亲戚占了你们家便宜。我算是看明白了，什么亲情，在钱面前，一文不值！合同是吧？行！你发给我！我签！但是哥，我告诉你，从我签下字的那一刻起，咱们的兄弟情分，也就到此为止了！”
“啪”的一声，电话被挂断了。
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方浩呆呆地举着手机，像是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
还没等他缓过神来，他的手机又响了。这次，来电显示是“妈”。
方浩颤抖着手接通了电话。
电话一通，我姑妈，也就是方浩的母亲，那尖锐的、带着哭腔的声音就从听筒里炸了出来：“方浩！你个没良心的东西！你怎么能这么对你弟弟！我们老方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我心里冷笑一声。
好戏，这才刚刚开场。这个电话，捅了马蜂窝了。
04.一份借条，炸出了家里的牛鬼蛇神
姑妈的电话，像是一颗信号弹，瞬间引爆了整个方氏家族的舆论场。
“你是不是被你那个老婆给迷魂了？她一个外人，凭什么对我们家的事指手画脚？方明是你亲表弟，打断骨头还连着筋的亲戚！他现在有困难，你帮一把怎么了？还要签合同算利息，你这是要逼死他啊！”
方浩被吼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徒劳地重复着：“妈，不是你想的那样……是程理她……”
“我不管她是什么！我告诉你，方浩，这事你要是听你老婆的，你以后就别认我这个妈！”姑妈在电话那头下了最后通牒，然后狠狠地挂了电话。
紧接着，方浩的手机、微信，开始被各种亲戚的信息轮番轰炸。
他大伯发来一条长语音，痛心疾首地说他“娶了媳妇忘了娘，被金钱腐蚀了亲情”。
他二姑在家族群里意有所指地发了一篇《娶一个精于算计的老婆是种什么体验》的文章。
就连一些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亲戚，也跑来教育他，说“家和万事兴”，不能为了点钱伤了和气。
一时间，我成了整个家族的公敌。一个冷血、刻薄、挑拨离间、眼里只有钱的恶媳妇。而方浩，则是一个被老婆拿捏住的可怜虫。
方浩坐在沙发上，看着不断弹出的消息，脸色惨白，手都在发抖。他不是被气的，是怕的。他怕被孤立，怕被戳脊梁骨。他从小在那种“大家族”的环境里长大，亲情和面子，就是他的软肋。
“程理，现在怎么办？”他抬头看我，眼神里充满了无助和哀求，“要不……要不算了吧？合同的事，以后再说？”
“没有以后。”我斩钉截铁地说，“开弓没有回头箭。我们现在退缩，不仅钱拿不回来，还会坐实‘被枕边风吹倒’的名声。到时候，你里外不是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