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刀，将骆衡伪装的冷漠层层剥开。
王姐急得满头大汗，连忙上前打圆场。
「医生，您误会了，我们阿衡和这孩子……没什么关系，我们只是……只是出于人道主义来探望一下。」
主任医师皱起了眉，显然不信。
「这位女士，苏小姐已经把孩子的出生证明给我们看过了，父亲一栏明确写着骆先生的名字。」
王-姐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骆衡身上。
他站在那里，像一尊冰冷的雕塑，口罩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病房里的空气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眠眠似乎也感受到了这紧张的气氛，他不安地抓着床单，小声地喊我：「妈妈……」
我走过去，将他抱在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
「别怕，妈妈在。」
我的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骆衡。
终于，他动了。
他抬起手，缓缓摘下了口罩，露出一张俊美却苍白的脸。
他看着我，眼神里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暗流。
「我做。」
简单的两个字，让王姐瞬间白了脸。
「阿衡！你疯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她冲过去，想拉住骆衡，却被他一个冷厉的眼神制止了。
「王姐，你先出去。」
「我不！我不能看着你被这个女人毁了！」王姐情绪激动地指着我，「她就是个疯子！她从一开始就算计好了！你一旦承认了这个孩子，你的事业就全完了！」
「出去。」骆衡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王姐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眼眶都红了。
最终，她还是咬着牙，恨恨地瞪了我一眼，摔门而出。
病房里，只剩下我们三个人，和一旁的医生护士。
骆衡走到病床边，蹲下身，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着眠眠。
眠眠有些害怕，往我怀里缩了缩，却又忍不住好奇地偷偷打量着他。
「你叫……眠眠？」骆衡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眠眠点点头。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是你爸爸？」
眠眠眨了眨大眼睛，指了指骆衡的眉心，又指了指自己的。
「因为，我们这里，都有一颗小痣。」
骆衡的眉心，确实有一颗很淡的、不仔细看几乎发现不了的红色小痣。
而眠-眠的眉心，同样的位置，也有一颗一模一样的。
这是独属于他们父子俩的印记。
骆衡的身体，猛地一僵。
他伸出手，似乎想去触摸眠眠的脸，却又在半空中停住，最终无力地垂下。
他站起身，对主任医师说：「医生，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接下来的流程，进行得很快。
抽血，化验，等待。
我和骆衡坐在走廊的长椅上，隔着一米远的距离，相对无言。
林初夏去给眠眠买吃的了，长长的走廊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