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高高在上的语气,仿佛是在施舍一只摇尾乞怜的狗。
我轻笑出声:「王姐,别急啊,这才哪到哪。」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你最好现在就去查查,骆衡的个人账户上,是不是每个月都会准时少一笔钱。」
电话那头,王姐的呼吸猛地一滞。
我没再给她说话的机会,直接挂断了电话。
没错,这五年来,骆衡每个月都会给我打一笔抚养费。
不多不少,正好五万。
这是当年我们分开时,王姐逼着我签下的协议。
她甩给我一张卡,冷冰冰地说:「骆衡的前途,不止这个价。拿着钱,带着你的孩子,永远消失。否则,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们母子俩人间蒸发。」
那时我刚生产完,虚弱又无助,为了眠眠,我只能妥协。
可我留了一手。
我没用她给的卡,而是让他把钱打到我自己的账户上。
每一笔转账记录,我都保存得好好的。
这,是我的第二张牌。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我的闺蜜林初夏发来的消息。
她是个暴脾气,直接甩过来一张她和网友对骂三百回合的截图。
「笑笑,这帮脑残粉太过分了!骆衡那个渣男,当年抛弃你们母子,现在还不认账!我这就开大号去撕了他!」
林初夏是小有名气的漫画家,粉丝几百万,如果她下场,事情只会更乱。
我连忙安抚她:「别冲动,我自有安排。」
「你有什么安排?你就是太能忍了!要我说,直接抱着孩子去他公司楼下闹,看他还要不要脸!」
我看着在旁边地毯上专心拼着乐高的眠眠,心里一阵酸涩。
如果可以,我何尝不想岁月静好。
可我等不起了。
眠眠的病,等不起了。
三个月前,眠眠在幼儿园突然晕倒,被诊断出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
医生说,唯一的希望就是进行骨髓移植。
我和眠眠配型失败了。
医生建议,寻找他的亲生父亲,配型成功的几率是最大的。
从那天起,我疯了一样联系骆衡,可我所有的联系方式都被拉黑了。
我去找王姐,她把我拦在公司门外,轻蔑地嘲讽我:「苏笑,别给脸不要脸。骆衡现在是什么身份?你觉得他会见你?想用孩子讹钱,你打错算盘了。」
我跪下来求她,求她看在孩子是无辜的份上,让骆衡去做个配型。
她却叫来保安,像驱赶垃圾一样把我赶走。
「滚远点,别脏了我们公司的地。」
那天,江城下着瓢泼大雨,我浑身湿透,狼狈地坐在马路边,看着医院发来的催款单,第一次感到了绝望。
这条轰动全网的路,是他逼我走的。
我收回思绪,点开微博,发了第二条内容。
一张银行流水截图,和一段录音。
截图上,是整整六十个月,来自「骆衡」的转账记录,每月五万,备注永远是两个字:「抚养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