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回到阁楼,他把柴刀藏在床板下,用稻草盖着。每天睡前,他都会伸手摸一摸刀柄,枣木的纹理硌着指尖,带着一股冰凉的铁味,让他既兴奋又恐惧。有时他会突然泄气:“我就是个书生,哪敢杀人?” 可一想到母亲的信,想到阿秀可能遭受的委屈,想到钱太太那刻薄的嘴脸,他又会咬牙握紧拳头:“必须干!”

行动前一天,他去巷口的米店买米。刚走到门口,就见一个穿破棉袄的老汉,背着个竹筐,里面装着些野菜,跪在米店前乞讨。“老板,给我半升米吧,我老婆子快饿死了。” 老汉的膝盖上沾着泥,头发全白了,声音里带着哭腔。米店老板不耐烦地挥挥手:“去去去,别在这挡生意,我这米是给人吃的,不是给叫花子的!”

陈砚生看着老汉颤抖的背影,突然想起了乡下的爷爷。他走过去,从怀里摸出最后一个铜板,递给老汉:“大爷,您去买个馒头吧。” 老汉接过铜板,对着他磕头:“谢谢先生,谢谢先生!” 陈砚生的眼眶发热,转身快步离开。

回到阁楼,他把柴刀从床板下拿出来,扔进了墙角的杂物堆。他坐在桌前,看着窗外的雨,眼泪掉了下来:“我不能杀人,我会遭天谴的。” 可当晚,他又翻开《史记》,看到 “彼可取而代之” 这句话时,猛地站起身,从杂物堆里捡回柴刀,重新藏回床板下。他在废纸上写下:“明日巳时,行动。” 字迹潦草,却带着破釜沉舟的决心。

二、血污与崩溃 —— 杀人后的梦魇

1. 犯罪实施:雨巷里的失控(

行动当天,雨下得更大了。漕河上的乌篷船都靠了岸,巷子里的青石板路滑得能照见人影,行人打着油纸伞,脚步匆匆,溅起的水花打湿了裤脚。巳时初,陈砚生把柴刀藏在蓝布长衫的内侧,用布条紧紧绑在腰上 —— 刀刃贴着皮肤,冰凉的触感让他浑身发紧。他故意放慢脚步,在巷口的茶摊买了碗茶,假装悠闲地喝着,目光却时不时瞟向 “裕和当铺” 的门。

走到当铺后门时,他的心脏狂跳得像要撞碎肋骨,手心全是冷汗。他靠在墙上,深呼吸了几次,反复默念:“我是英雄,我不怕。” 可双腿还是忍不住发抖。他抬头看了看当铺的后窗,窗纸是新糊的,看不到里面的动静。“再等一刻。” 他对自己说,可这一刻,却像一个时辰那么漫长。

终于,他猫着腰,走到后门边。门插销是黄铜做的,已经生锈,他用手指抠住插销,用力一拔,“咔嗒” 一声,插销掉在了地上。他屏住呼吸,轻轻推开门,溜了进去。

当铺的后院很小,堆着些当来的旧家具,墙角的水缸里飘着几片落叶。正屋的门虚掩着,能听到钱太太拨算盘的声音。陈砚生握紧柴刀,一步步挪到门口,透过门缝往里看 —— 钱太太正坐在柜台后,低着头拨算盘,发髻上的银扁方反射着光。

他深吸一口气,猛地推开门。钱太太吓了一跳,抬起头,看到陈砚生,皱起眉头:“你是谁?来当东西的?” 陈砚生没说话,一步步走向柜台。钱太太察觉到不对,刚要喊人,陈砚生已经绕到柜台后,从怀里抽出柴刀,朝着她的后脑勺劈了下去。“噗” 的一声,鲜血瞬间喷了出来,溅在算盘上,染红了算珠。钱太太闷哼一声,倒在地上,身体抽搐了几下,就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