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警一把夺下沈小桐手里的猫，妮妮得救，软绵绵地窝在警察怀里，只剩胸口剧烈起伏。
沈小桐被反剪双手，还在嚎：“我虐我自己的猫，关你们屁事！”
民警冷笑：“猫有登记证，属个人财产，你涉嫌故意毁坏财物，回所里解释吧。”
罗子豪想溜，被另一名民警拦住：“罗先生，你报的故意伤害案，我们也得核实，一起走。”
两人被押出门，沈小桐回头冲老爸嘶吼：“沈长庚！你等着！我出来那天，就是你的死期！”
楼道回声未散，屋里只剩沈长庚和秦素娥。老沈腿一软，跪坐在地，汗水湿透后背。
秦素娥蹲下来，递给他一杯温水：“别怕，都录下来了。”她指指自己胸口纽扣——微型摄像头红灯闪烁。
沈长庚接过水，手抖得杯壁“哒哒”响，却先伸手去摸妮妮。
猫被警察轻轻放回他怀里，只剩微弱呼噜声，像在说——“我还活着，别怕。”
沈长庚把脸埋进猫背，肩膀无声抽动。
良久，他抬头，冲秦素娥咧开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素娥，帮我个忙——把家里所有糖，都扔了，连味精都扔。从今天起，我一口甜都不沾。”
秦素娥点头，转身去厨房。垃圾桶“咚咚”响，像一场迟到的审判。
沈长庚抱着猫，靠在阳台墙根，望向老槐树。
雾散了，树影斑驳，像亡妻站在风里对他伸手。
他轻声呢喃，声音低得只有自己听见：
“下一步，该轮到我了。”
槐国下湾的夏天，雨总是来得突然。
沈长庚抱着妮妮从派出所出来，天已擦黑，老槐树街的路灯年久失修，只剩一盏昏黄在雨幕里苟延残喘。
他没带伞，雨水顺着猫包的透气孔往里钻，妮妮在里头打了个喷嚏，尾巴扫到他手腕，像在说：别怂，回家。
家门口站着秦素娥，左手拎保温桶，右手举着一把掉漆的黑伞，伞骨戳出来一根，像挑衅的食指。
“先喝口姜汤，再谈正事。”她不由分说把桶塞给老沈，自己接过猫包，动作熟练得像演练过二十年。
沈长庚没客气，喉咙早就哑得冒烟。
姜汤辛辣，一口下去，气管里的雨水被烫得滋滋蒸发，他这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监控剪好了？”
秦素娥抬抬下巴，示意进屋。
门一关，她从兜里掏出一个U盘，指甲盖大小，却亮得晃眼：“高清无码，你闺女高空抛猫那段，我特意给了三秒特写，够上热搜。”
沈长庚把U盘捏在掌心，金属棱角硌得生疼，他却觉得踏实，像握住一把小刀，刀尖对准自己养了三十年却反噬的那条血脉。
“下一步？”秦素娥问得轻车熟路，仿佛两人是搭档多年的老伙计。
沈长庚没急着答，先给妮妮拆纱布。
猫后腿打着简陋的石膏，医院太贵，他托兽医朋友弄的二手材料，白得刺眼。
妮妮疼得直哆嗦，却只是用脑袋蹭他虎口，一声不吭。
沈长庚低头，声音低哑：“得把房子先保住，再谈别的。”
话音未落，门被“咚咚”砸响，节奏三长两短，像暗号。
秦素娥透过猫眼一看，脸色微变：“居委会小赵，带着户籍科的人。”
沈长庚深吸一口气，把妮妮塞进猫包，拉上拉链，转身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