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翻了个白眼，转身去开药。
沈长庚掏出手机，屏幕一亮，跳出十几条未接——全是沈小桐。
最新一条微信语音，他懒得点，直接转文字：
“爸，子豪手指缝了三针，你要出医药费！另外，我今早见红了，真怀孕，你要当外公了，不给房就流产，一尸两命你看着办！”
沈长庚盯着“一尸两命”四个字，忽然笑出声，笑得胸口发疼。
护士好奇地瞅他，他摆摆手：“姑娘，能借我打印机用用吗？我打印份东西，十分钟就好。”
……
上午九点，沈小桐踩着十厘米高跟，咯噔咯噔冲进老槐树街46号。
罗子豪手指缠着厚厚的纱布，正拿冰袋敷大腿，一脸阴沉。茶几上摆着保温桶，里面是没倒干净的猫汤，已经凝成冻，油面浮着几粒葱花，像发霉的尸斑。
“老东西电话不接，玩失踪？”沈小桐把包往沙发一甩，掏出B超单，啪地拍在桌，“我昨晚连夜找子豪哥们P的，公章高清，今天必须让他签字过户！”
罗子豪用牙咬开冰袋，嘶了一声：“我打听过了，老沈心脏支架俩，受不得刺激。
待会他回来，你先把戏做全——哭、跪、抱大腿，流程走一遍，我录像。
他要再倔，就把报警回执甩他脸上，说他家暴孕妇，让派出所先拘他二十四小时，房子自然冻结，我们趁这空档把户口迁进来。”
沈小桐眯眼笑，凑过去亲他一口：“还是你毒。”
话音刚落，门锁“咔哒”一声，沈长庚拎着塑料袋进门。
袋子里是医院药房给的止痛片，还有妮妮的X光片。
猫包挂在他胸前，妮妮戴着伊丽莎白圈，只剩一只琥珀眼露在外面，怯怯地望。
沈小桐一秒入戏，扑通跪下，膝盖撞在瓷砖上“咚”一声，眼泪说来就来：“爸！我昨晚差点流产，你得给我做主！”
她双手高举B超单，纸页都快戳到老沈鼻尖。
沈长庚没接，换好拖鞋，把猫包放在鞋柜最上层，防止妮妮二次受伤。
这才慢悠悠抬头，瞅了那张单子两秒，忽然伸手——
“嘶啦！”
B超单被他从中间撕开，再对折，再撕，直到变成指甲盖大的碎片，随手一抛，纸屑落在沈小桐头顶，像下了一场脏雪。
“爸你疯了！”沈小桐尖叫，爬起来去抓老爸的胳膊，“这是你的亲外孙！你撕的是他的命！”
沈长庚任她摇晃，语气淡得像在说天气：“昨晚你们走后，我顺手查了编号。
友好宠物诊所的B超机，只能照出猫崽子，照不出人崽子。
下次P图，记得把左上角的‘Pet’水印抠干净。”
罗子豪脸色一沉，抄起手机，点开一段视频，对准老沈：“行，你狠。那看看这个——”
画面里是凌晨的客厅，沈长庚被按在沙发，糖粒倒满嘴，猫汤洒了一地。
镜头特地给妮妮一个特写，猫后腿呈诡异角度。
罗子豪配音：“家暴现场，老头虐猫虐孕妇，证据确凿。”
沈长庚瞥了一眼，点点头：“拍得挺清楚，正好省得我复印。
待会派出所见，我顺便告你非法入侵、故意毁坏财物、虐待动物，三罪并罚，够你蹲半年。”
罗子豪没料到这一出，手指疼得直抽，仍强撑：“别嘴硬！你心脏不好，警察敢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