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总,顾夫人,真是羡煞旁人啊。”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林晚抬头,心脏几乎停止跳动——沈斯年站在面前,身旁是一位年长的女士,大概是晚宴的主办方之一。
顾夜白的手臂瞬间收紧,勒得林晚生疼。但他脸上的笑容无懈可击:“沈医生,没想到在这种场合也能遇见你。”
“我是代院长前来。”沈斯年的目光快速扫过林晚苍白的脸,眼中闪过一丝担忧,“林晚,你看起来不太好。”
这句话如同点燃了引线。顾夜白的笑容瞬间冻结:“我的未婚妻很好,不劳沈医生费心。”
气氛陡然紧张起来。周围有人投来好奇的目光。
林晚感到一阵剧烈的头晕,脚下踉跄了一步。两个男人同时伸手扶她,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
顾夜白的动作更快,一把将她拉回怀中,几乎是粗暴地推开了沈斯年的手:“别碰她。”
这句话声音不大,却冰冷刺骨,周围几个人都听到了。沈斯年僵在原地,手悬在半空。
羞辱和眩晕同时袭来,林晚再也支撑不住。在意识模糊的前一刻,她看到顾夜白眼中的惊慌,听到他罕见地提高了声音:“晚晚!”
醒来时,她躺在休息室的沙发上,顾夜白跪在一旁紧握着她的手,脸色比她还要苍白。
“你晕倒了。”他的声音沙哑,“医生马上就来。”
林晚挣扎着想坐起来:“不要医生...我没事,只是太累了...”
“这次必须检查。”顾夜白的语气不容拒绝,但眼中满是恐惧——那种即将失去重要东西的恐惧。
就在这时,沈斯年带着急救箱匆匆进来:“让我看看,我是医生。”
顾夜白猛地站起来,挡住他的去路:“离她远点。”
“顾夜白!”林晚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叫他,声音因虚弱而颤抖,“如果你真的关心我,就让医生帮我检查。还是说,你的面子比我的健康更重要?”
这句话击中了顾夜白的软肋。他僵持了几秒,最终侧身让开,但目光始终死死盯着沈斯年的每一个动作。
沈斯年快速为林晚做了基本检查:“血压偏低,心率过快。最近有没有异常疲劳?头晕?手脚无力?”
每一个问题都让林晚心惊胆战,她只能含糊应答:“可能有点贫血...”
沈斯年深深看了她一眼,没再追问:“需要好好休息,避免劳累和压力。”这话明显是说给顾夜白听的。
回家的车上,两人一言不发。顾夜白紧紧握着林晚的手,像是怕一松开她就会消失。但他的沉默比任何质问都令人不安。
那晚,林晚半夜醒来,发现身边空无一人。她悄悄下楼,发现书房门虚掩着,顾夜白背对着门坐在电脑前,屏幕上是沈斯年的资料。
“我不会让任何人带走你。”他对着屏幕喃喃自语,声音里有一种近乎偏执的决绝,“哪怕是用锁的,也要把你留在我身边。”
林晚捂住嘴,悄悄退回黑暗中。恐惧如冰水浇遍全身——不是因为疾病,而是因为她终于看清了顾夜白爱的方式:那是一座华丽的金色牢笼,而她正在其中慢慢凋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