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而此时,顾夜白的车内,他正对着电话那头冷冷吩咐:“继续查沈斯年的背景,特别是他和晚晚大学时期的关系。我要知道所有细节。”

雨越下越大,模糊了整个城市的轮廓。

雨连续下了三天。灰蒙蒙的天空压在都市上空,玻璃幕墙的高楼在雨雾中若隐若现,如同海市蜃楼般不真实。

顾家大宅里,林晚站在落地窗前,看着雨滴沿着玻璃滑落,划出一道道蜿蜒的水痕。她的右手无意识地揉搓着左手手指,试图驱散那熟悉的僵硬感。今早醒来时,她发现左手小指和无名指几乎无法自如弯曲,花了整整十分钟才慢慢恢复部分功能。

“夫人,该用药了。”管家端着托盘走来,上面放着一杯水和几粒药片——顾夜白吩咐的“维生素和营养补充剂”。

林晚接过水杯时,手指微微发抖,几滴水溅了出来。管家眼神闪烁了一下,但什么也没说。这些细微的变化,宅子里的人都看在眼里,却无人敢在顾夜白面前多言。

“先生刚才来电话,说今晚会回来用餐。”管家补充道。

林晚点点头,将药片吞下。她不知道这些药到底是什么,沈斯年开的处方药被她小心藏起,只能趁无人时偷偷服用。这种双重生活让她身心俱疲,但别无选择。

下午,她尝试弹钢琴——这是顾夜白最喜欢的消遣之一。他曾说爱看她弹琴时的侧影,说音符在她指尖流淌的样子美得令人窒息。

如今,她的手指笨拙地在琴键上移动,原本熟练的肖邦夜曲变得断断续续。一个简单的八度音程,她的手指竟无法准确伸展到位,错音刺耳地回荡在空旷的琴房里。

琴声戛然而止。林晚垂下双手,无力感如潮水般涌来。这不是疲劳,不是暂时的状态不佳,而是她身体正在一点点背叛她的明证。

“怎么不弹了?”顾夜白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他不知何时已经回来,靠在门框上看着她。

林晚下意识地把手藏到裙摆后:“有点累了。”

他走近,从身后环住她,下巴轻轻抵在她发顶:“那就休息。今晚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里?” “慈善晚宴,请柬一个月前就收到了。”他语气轻松,仿佛前几天医院的不愉快从未发生,“你最近很少出门,该透透气了。”

林晚的心沉了下去。又是一个需要强打精神应付的场合。

“我可以不去吗?真的有点累。” 顾夜白的怀抱微微僵硬:“请柬上写的是我们两人的名字。况且...”他转过她的身子,直视她的眼睛,“我不想再听到你和沈斯年有任何私下联系。这种场合,你理应在我身边。”

原来如此。他不是想带她散心,而是要宣示主权,断绝她与外界“不必要”的联系。

林晚最终妥协了。她没有力气争吵,更没有勇气挑战顾夜白的决定。

晚宴上,她穿着精致的礼服,挽着顾夜白的手臂,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没有人知道,光鲜亮丽的外表下,她的身体正在经历怎样的煎熬。

高跟鞋让她的脚步更加不稳,不得不依靠顾夜白的支撑。宴会厅的灯光刺得她眼睛发疼,嘈杂的人声像针一样扎着她的神经。她感觉自己像个提线木偶,每一个动作都需要耗费巨大的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