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低头开检查单时，诊室的门被推开了。
顾夜白站在门口，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的目光如刀锋般扫过林晚苍白的脸，又落在沈斯年手中的检查单上。
“夜白？你怎么...”林晚惊慌地站起来，一阵眩晕让她晃了一下。
沈斯年下意识地伸手扶住她的手臂：“小心！”
这个动作让顾夜白的眼神更加冰冷。他大步走进来，一把将林晚拉到自己身边，力道大得让她手腕生疼。
“顾先生，这里是诊室，请您...”沈斯年试图维持专业态度。
“我知道这是什么地方。”顾夜白打断他，声音冷得像冰，“我只是好奇，为什么我的未婚妻会瞒着我来找你看病？”
林晚急忙解释：“是我自己来的，和沈医生没关系。我只是...”
“只是什么？”顾夜白低头看她，眼神锐利得仿佛能穿透她的内心，“身体不舒服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去找李主任？偏偏要偷偷来找他？”
每个问题都像一记重锤，砸得林晚说不出话来。
沈斯年上前一步：“顾先生，林晚只是来看病，我是医生，她是病人，仅此而已。”
“是吗？”顾夜白冷笑一声，“那为什么她偏偏选择你？大学时的交情就这么难忘？”
这话里的暗示让林晚的脸瞬间血色尽失。她从未想过，顾夜白会这样想她和沈斯年的关系。
“你误会了...”她虚弱地辩解。
“那就跟我回家。”顾夜白不容分说地揽住她的肩，几乎是半强迫地带她向外走。
走到门口，他回头看了沈斯年一眼，那眼神中的警告和敌意让诊室里的空气都凝固了。
回程的车里，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顾夜白一言不发，侧脸线条紧绷。林晚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感觉整个世界都在离她远去。
“没有什么想解释的吗？”终于，他打破了沉默。
林晚闭上眼睛：“我只是不想麻烦你，你最近已经很忙了...”
“所以就去麻烦他？”顾夜白的语气尖锐，“林晚，我是不是太纵容你了？”
这句话像一把刀，精准地刺入她最脆弱的地方。纵容？他把她当成什么？一个需要管束的孩子吗？
但她没有力气争吵，只是轻声说：“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顾夜白似乎被她的顺从安抚了，语气缓和下来：“下周我陪你去李主任那里做全面检查，不许再擅自行动，明白吗？”
林晚点头，心却沉入谷底。全面检查意味着秘密即将曝光，而她还没有准备好面对那一刻。
回到家，顾夜白亲自监督她吃了药——他以为是维生素，实则是沈斯年开的缓解症状的药物。然后他接了个电话，又匆匆出门了。
林晚独自坐在空旷的客厅里，拿出手机。有一条未读短信，来自沈斯年：“情况可能比较严重，尽快做检查。如果需要第二意见，我可以推荐专家。”
她盯着那条短信看了很久，最终没有回复。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雨滴敲打着玻璃，像极了命运逼近的脚步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