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更新时间:2025-09-10 01:24:07

我一勺砸过去。

她躲了。

勺子钉进墙。

她耸耸肩:「随你。反正——」

「红线烧起来的时候,疼的从来不是一个人。」

她走了。

我一个人坐到天亮。

汤冷了。

我没重燃。

我知道,从我碰他心口那刻起,有些事,就再也压不回去了。

2

我吐了血。

没擦。

顺着嘴角流下来,滴在灶台上,滋的一声,像雨落热锅。

我站起来,把那锅没熬完的汤,端起来,泼进忘川。

汤还在滚。

鬼魂在河里尖叫。

我不看。

我说:「从今起,我不再避他。」

没人应我。

鬼差们缩着脖子,像见了瘟神。

也是。

孟婆动情?

地府头一遭。

传出去,连轮回司的判官都要笑掉牙。

我回屋,睡了一夜。

没做梦。

可我知道,他站在桥头的样子,已经刻进我骨头里了。

第二天,我提着汤桶,去了寒铁殿。

门没关。

他坐在案后,批刑律。

头也不抬。

我走过去,把汤碗放在他案前。

碗底磕石台,响了一声。

他笔停了。

我说:「今日汤咸了,你尝尝。」

他抬头。

黑袍,黑发,眉心一道赤痕,像裂开的缝。

他看我。

我不躲。

「你走吧。」他说。

我笑了。

冷笑。

「我给你自由。」

他没动,只落笔,写下两个字:「你说的。」

墨透三张纸。

我转身。

门关了。

两个鬼差站在外头,低着头,不敢看我。

我认得他们。

一个叫判七,一个叫勾魂手。

以前见我都喊「阿芜姐」。

现在,他们像躲瘟一样。

我咳了一声。

血。

当场就吐了。

一摊红,落在青石上。

我没倒。

我站着。

可我知道,红线在烧。

从心口,一路烧到指尖。

我想走。

走不动。

我想喊人。

没人敢来。

判七抬头看我一眼,嘴唇动了动,又低下头。

勾魂手干脆转过身去。

我明白了。

玄怒刚才那句「你说的」,不是放我走。

是下令。

我掏出怀里的避情符——月老给的,说是能压反噬。

我撕了,扔了。

没用。

压不住的。

这痛,不是情劫,是报应。

我扶着墙,一步步回桥头。

血一路滴。

像我熬汤时,漏下的渣。

九娘蹲在灶边啃馒头。

见我回来,眼皮都不抬:「回来了?」

「他让你走,你就走?」

「那你昨儿泼汤,是给谁看的?」

我没理她。

我坐到灶前,点火。

手抖。

火点不着。

她掰下一角馒头,递我:「吃点?」

我摇头。

她说:「你俩真有意思。」

「一个说‘你走吧’,一个说‘我给你自由’。」

「可你俩都还在。」

「一个没真走,一个没真放。」

我抬头:「你什么意思?」

她嚼着馒头,含糊说:「意思是——」

「你越说不要,越想要。」

「他越说放你,越把你锁得死。」

我猛地站起,撞翻灶台。

火灭了。

汤锅歪在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