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基地里，朝齐一个劲跟我卖关子。
「大王，你猜我手上是什么？」
我看着他，面上不起波澜，实际上心里好奇地要死，嘴上还硬气。
「你能有什么好东西？」
他这些年身上但凡有点好东西冒头，都被我抢过来了。
朝齐神秘地慢慢打开手心，是一个小块红布包裹的梅花镖。
「好漂亮的镖！」
我满眼毫不掩饰的赞叹。
上个月。
我无意间瞅见十三娘子在林中射鹿，模样十分英气。
接下来我每天求爷爷告奶奶地要把她这套学过来。
可她总躲着我。
连那被我一见钟情的镖都没机会再看一眼。
朝齐双手叉腰，一副‘我就知道你喜欢’的得意劲。
「怎么样？大王可还满意？」
我心中欢喜，将梅花镖拿在手里反复看。
「满意。」
朝齐继续道。
「还有更满意的，想不想知道？」
我抬腿踹了他一脚。
「有屁快放。」
朝齐拍了拍屁股上的灰，没皮没脸地凑到我跟前，说。
「十三娘子答应收你做徒弟了。」
我大惊。
「你是怎么做到的！」
朝齐却不说话了。
我也不追问，估计是用了跪地大哭之类的丢脸法子。
到了晚上。
我一直晃荡着小腿坐在餐桌边，等梁姨回家。
我想把学镖的事情告诉她。
更期待我们一起吃醪糟汤圆的时刻。
其实这些年，我和梁姨能安安稳稳坐下来吃顿饭的机会并不多。
她总是很忙。
寨子里好像总有鸡零狗碎的大小事等着她去处理，任何动静都比我重要。
大当家的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整个寨子七八十余口人，家家户户我都是常客。
一到饭点，谁家烟囱冒烟我就去谁家。
门口有动静，我惊喜抬头。
是刘婶子。
她见我这么晚了还不睡，提醒我早点休息，说梁姨今天不会回来的。
我不信，倔强地把门大声关上了。
「诶？这孩子，性子也不知随了谁了。」
刘婶子无意间的一句，却在我心里叠起层层浪花。
是啊，我一点也不像梁姨。
长得不像，性格不像。
我不是她亲生的孩子。
我只是一个没人要的野孩子。
我固执地在桌边等啊等。
直到月亮消失，光亮从门缝里钻进来。
我坚定地认为，只要我没睡，那生辰就不算过去。
在夜幕再一次降临时，我险些没挺住，趴着睡着。
这时，门开了。
5
是梁姨！
她进来时带了满身风雪，冻得我打了个哆嗦。
更让我心冷的是她的表情和语气。
「小鹿，你在做什么？」
我脸上的惊喜变成错愕，把准备好的台词咽了回去，下巴瘪地委屈。
「我还没问你去干什么了，昨晚为什么不回来？」
梁姨把我从凳子上揪起来.
「你又在耍什么小孩子脾气？听说你这两天都没去吃饭？」
她看了看我的熊猫眼，厉声呵斥，「也没睡觉？」
我积攒了两天的情绪终于爆发。
把桌子掀翻，躺在地上撒泼大叫。
「还不是你不讲信用！说好的生辰一定陪我，你答应过我的！你为什么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