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尊说得对——地气随人心转。"陆砚声音温和，"你待地善，地必报之。"
雨幕中，桑晚望着青年清亮的眼眸，心中某处坚冰悄然融化。蓑衣下，她悄悄将怀里的干粮分他一半——这是她仅有的回报。
04 祸福
秋收时节，那片"凶地"上的稻穗沉得压弯了秆。金灿灿一片，比村里任何一家的收成都好。风过时，稻浪翻滚如金海，穗粒相碰发出窸窣脆响，似天地间最动听的音乐。
村民围观，啧啧称奇。老农抓一把稻谷在掌心揉搓，叹道："怪哉！我这辈子没见过这般饱满的谷粒！"孩童在田埂追逐，惊起数只肥硕的田雀。
里正周富贵眼神闪烁，当夜便带人偷偷摸向田地。月光下，稻穗泛着诱人的金光。
"爹，真要偷自家人的粮？"儿子周虎迟疑道。他想起白日里桑晚给他的那碗新米粥，喉头还有些发暖。
"什么自家人！那丧门星和外来人种出的邪粮，咱们这是替天行道！"周富贵啐了一口，镰刀挥向稻秆。
不料刚割下几捆，四周火把突亮。巡逻官兵一拥而上，将几人逮个正着。陆砚从暗处走出，官袍在月光下泛着清冷光泽。
"多亏陆相公提前报了官。"老农咂舌，"说是防贼，还真防着了！"
桑晚却在天亮后，于粮堆后发现陆砚遗漏的密信。信纸被稻粒压出印痕："青州通判私吞赈灾粮，证据藏于..."她心下一惊，原来陆砚并非普通书生，而是新任知县，暗中查案而来！指尖抚过"赈灾粮"三字，忽然明白那些饿殍的由来，心头既寒且愤。
那夜，桑晚将大半收成分给饥民。面黄肌瘦的乡亲跪地磕头，她却一个个扶起："我爹常说，活人坟头长不出庄稼，活人心里能。这粮是天地所赐，当归于天地。"分到最后一个孩童时，米袋已空。孩子仰面望她，眼中泪光闪烁。桑晚默默解下腰间最后半块饼，放入那双小手中。
人群外，陆砚静静伫立。他看见妇人分粮时颤抖的指尖，看见她强忍饥饿吞咽口水的细微动作，看见她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