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重生了。
睁开眼的瞬间，刺骨的寒意从四面八方涌来，鼻尖是潮湿的霉味和淡淡的血腥气。
我正盘坐在一方冰冷的石床上，身上是正一宗外门弟子最普通的灰布道袍。
而不远处，一个被玄铁锁链洞穿了琵琶骨，牢牢锁在墙壁上的女人，正用一双水汽氤氲的眸子，楚楚可怜地望着我。
“小道长，救我……求你……”
她的声音虚弱又沙哑，配上那张苍白却依旧绝美的脸，足以让任何男人心生怜悯。
她叫苏媚，魔道千年难遇的奇才，身负“天魔之体”，却在不久前被我们正一宗的长老们联手擒获，关押在这镇魔塔的第九层。
而我，沈言，只是一个负责看守她的，平平无奇的外门弟子。
宗门上下都说她罪大恶极，杀人如麻，要在一个月后的祭天大典上，以她的“天魔之体”为祭品，换取宗门未来百年的气运。
所有人都对她避之不及，只有我，每天给她送饭送水。
也只有她，会对我说，她是无辜的，是被陷害的，求我救她。
前世的我，就是被她这副模样骗了。
我信了她的鬼话，信了她说的“我们之间的信物”。她分给了我一半的魔元，说只要我带她逃出去，她就将另一半也给我，助我筑基。
对于一个卡在炼气三层整整五年，受尽了嘲讽和白眼的外门弟子来说，这诱惑是致命的。
于是，我偷了师父的令牌，破坏了镇魔塔的阵法，背着她，一路浴血，叛出了宗门。
可就在我们逃出生天，看到魔域边界的那一刻，她趴在我的背上，反手一掌，毫不犹豫地印在了我的心口。
“傻子。”她笑着，那笑容妖冶又残忍，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楚楚可怜，“没有你这个内应，我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破开封印？你的命，就当是谢礼了。”
她吸干了我体内她给的那一半魔元，又将我本身的微末修为吞噬殆尽，实力瞬间暴涨。
而我，像一条被丢弃的死狗，倒在正魔两道的交界线上，感受着生命一点一点地流逝，最终在无尽的悔恨和痛苦中死去。
没想到，老天居然给了我一次重来的机会。
我回到了她开口求我的这一天。
“小道长，你信我，我真的是被冤枉的……”苏媚见我久久不语，眼中更添了几分急切和哀求，“只要你救我出去，我……我愿以身相许，生生世世为你做牛做马。”
看着她那张真诚无比的脸，我心中的恨意几乎要沸腾得冲出天灵盖。
做牛做马？
前世，你确实让我做了牛马，为你开路，为你挡剑，最后，还成了你恢复功力的养料。
但这一世，不一样了。
我压下心头翻涌的杀意，脸上挤出一个和前世一样，有些腼腆又带点同情的笑容。
“好。”我点点头，站起身，朝她走去。
苏媚的眼中瞬间迸发出了狂喜的光芒，她以为我又上钩了。
我走到她面前，看着她那张因为喜悦而泛起红晕的脸，缓缓抬起了手。
“不过，救你之前，我得先‘验验货’。”
苏-媚没懂我的意思，但为了活命，她没有反抗，甚至顺从地闭上了眼睛，以为我要做什么亲昵的举动。
我将手，轻轻地按在了她的小腹上，那里是她的丹田，是她“天魔之体”的本源所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