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是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对我照顾得细心周到。
她话不多，但很爱听我说话。
我有时候跟她讲学堂里的事，讲外面发生的变化。
她虽然听得似懂非懂，但总是很认真地听着。
有一天我回来，看见她坐在窗边，手里拿着笔，对着我给她的一本书，在纸上描描画画。
我走过去一看，她在认认真真地抄写，字迹工工整整。
“写这个干嘛？”我问。
她吓了一跳，差点把笔掉了，有点不好意思地把纸藏了藏：
“练练字……好多字不认识，写一写记得牢。”
我拿起她写的纸看了看，字写得确实挺秀气。
“写得不错。”我说，“以后我教你吧。”
她惊喜地看着我：“真的可以吗？”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我拉过把椅子坐下。
“就从今天学的开始教。”
从那以后，教她识字读书成了我们晚上常做的事。
她学得很认真，进步也快。我发现她其实挺聪明的，就是以前没人教她这些。
有一天，我教她“自由”两个字。
她跟着念了一遍：“自——由——”
然后她抬起头，好奇地问我：“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
我想了想，说：“就是……一个人能自己决定自己想做的事。
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想喜欢谁就喜欢谁，不用被别人管着。”
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小声重复了一遍：
“自己决定……可是，女孩子也可以吗？”
我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看着我的表情，好像明白了什么，低下头继续写字，轻声说：
“我觉得现在这样，就很好。”
我看着她低头写字的样子，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她好像很容易满足，对我教她识字这件事，就感激得不得了。
有一天我从学堂回来，带回来一包桂花糕。
“给你。”我把纸包递给她。
“听说这家挺好吃的。”
她惊讶地接过，打开看了看，眼睛弯了起来：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个？”
“我娘说的。”我有点不自然地说，“顺手买的。”
她拿起一块，小口咬了一下，笑得特别甜：
“很好吃，谢谢你，知言。”
看她笑得开心，我心里也觉得挺舒坦。
晚上睡觉前，她突然小声说：“知言，你以后……能不能多给我讲讲外面的事？什么都行。”
“你不是听不懂吗？”我躺下问。
“听不懂也想听。”她声音很轻。
“我想知道你在想什么，知道你关心什么。”
我愣了一下，转过头看她。
她睁着眼睛看着我，眼神很认真。
“行啊。”我说，“明天开始，每天给你讲一点。”
她笑了，满足地闭上眼睛：“嗯。”
我发现，我是真的有点喜欢上这个父母之命娶来的小媳妇了。
她不像我那些同学说的那么古板无趣，她只是……从小被关在家里，什么都不知道。
她就像一棵没人注意的小草，稍微给点阳光和水分，就努力地生长起来。
3
日子就这么过，转眼都快一年了。
我习惯了每天去学堂，回家教婉卿认字，跟她扯扯外面的事。
她学得真快，已经能自己磕磕巴巴看些白话小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