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那些幸福的片段像碎掉的玻璃,一片片扎进心里,疼得她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哭了不知多久,手机突然响起来,屏幕上显示着“妈”的名字。林婉儿深吸一口气,擦了擦眼泪,接起电话,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妈,怎么了?”
“婉儿啊,你跟海涛什么时候回来吃饭啊?我跟你爸买了你爱吃的排骨,想给你们做糖醋排骨……”电话里传来妈妈温柔的声音,带着期待。
林婉儿的眼泪又掉下来,她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妈,我……我们最近有点忙,等过段时间再回去吧。”
“忙也得吃饭啊,你看你上次回来,都瘦了……”
妈妈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林婉儿听着,心里像被什么堵住,只能嗯啊地应着,挂了电话后,又蹲在地上哭了很久。
直到太阳快落山,天边泛起橘红色的晚霞,林婉儿才慢慢站起来。
她看着手里的离婚协议,又看了看远处民政局的方向,心里做了一个决定——她不能签这个字,她要找到陆海涛,跟他把事情说清楚,不管他信不信,她都要试一次。
她拿出手机,想给陆海涛打电话,却发现他的号码已经被拉进了黑名单。
她又打他公司的电话,前台说他今天没去上班。她想起他们一起住的小公寓,急忙拦了辆出租车,报了地址。
出租车在公寓楼下停下,林婉儿付了钱,快步跑上楼。拿出钥匙开门时,手还在抖,可钥匙插进锁孔,转了几圈,都没打开——锁被换了。
她愣在门口,看着门上那把新的锁,心里最后一点希望也破灭了。
她靠在门上,慢慢滑坐在地上,手里的离婚协议掉在脚边,被风吹得翻了几页。
这时,邻居张阿姨从电梯里出来,看见她坐在地上,吓了一跳:“婉儿?你怎么在这儿?还哭了?海涛呢?”
林婉儿抬起头,眼泪还在掉:“张阿姨,他……他换锁了。”
张阿姨叹了口气,蹲下来拍了拍她的肩膀:“唉,我早上看见海涛带着人来换锁,还以为你们吵架了。其实海涛这孩子挺好的,昨天还跟我打听,说你最近总失眠,想给你买助眠的香薰……”
林婉儿的心跳猛地一滞。
她想起最近确实总失眠,有时候半夜醒过来,会看见陆海涛坐在床边,看着她发呆,她还以为他是在生她的气,没跟他说话。
原来他一直都在关心她,只是她没发现。
“张阿姨,他……他有没有说去哪里了?”林婉儿抓住最后一丝希望,问道。
张阿姨摇摇头:“没说,就说要搬出去住一段时间。婉儿啊,你们小年轻吵架很正常,有什么事好好说,别动不动就提离婚,多伤感情啊。”
林婉儿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张阿姨又安慰了她几句,就回了家。楼道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安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她慢慢站起来,捡起地上的离婚协议,转身离开了公寓楼。
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地上,像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
她不知道陆海涛去了哪里,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找到他,只知道心里那片属于陆海涛的地方,空了一大块,冷风呼呼地往里灌,疼得她快要撑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