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离婚
“我们离婚吧！”
民政局门口的石狮子被初秋的太阳晒得发烫，林婉儿攥着离婚协议的手指却冰得像浸在冷水里。
纸张边缘被她捏得发皱，连带着“离婚协议书”五个打印字，都像是在嘲讽她此刻的狼狈。
她抬头看向对面的陆海涛，这个她一直深爱的男人。
“就因为顾言发的那张照片，你就要跟我离婚？”
林婉儿的声音先于理智发颤，尾音飘着不易察觉的哭腔。
“陆海涛，我们三年的感情，从合租屋的上下铺到现在的小公寓，从你创业失败我陪你吃泡面，到你签下第一笔大单我比你还高兴，这些你都忘了吗？连一句解释都不配拥有吗？”
风卷着几片落叶擦过脚边，陆海涛的目光落在她攥着协议的手上，没接她的话，反而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屏幕亮起来的瞬间，林婉儿的心猛地一沉。
那是顾言上周发的朋友圈，照片里她穿着白色连衣裙，头靠在顾言肩上，眼睛闭着，脸颊泛着酒后的红晕，背景是市中心酒店的旋转门。
配文很短，只有五个字：“终于等到你。”
他把手机递到她面前，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解释？你要我怎么信你的解释？”
他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八度，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那天我给你打了十七个电话，你一个都没接。后来我在朋友圈看到这个，开车去酒店楼下等了三个小时，直到天亮都没看见你出来——林婉儿，你告诉我，我该怎么信你？”
“我喝多了！”林婉儿急得眼泪差点掉下来，伸手想去碰他的胳膊，却被他往后退了一步躲开。
“同学聚会我被灌了不少酒，顾言说顺路送我去酒店休息，我到房间就睡着了，手机静音了没听见！那张照片是他趁我不注意拍的，我根本不知道他会发朋友圈！”
“顺路？”陆海涛扯了扯嘴角，那抹笑里没有半分暖意，只有化不开的失望。
“他住城东，酒店在城西，这叫顺路？还是说，在你眼里，我就是个连‘顺路’和‘特意’都分不清的傻子？”
林婉儿的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想起那天聚会结束，顾言主动说送她，她本想拒绝，可实在晕得站不稳，又怕陆海涛担心，就没告诉他具体地址。
现在想来，顾言从一开始就算计好了。知道她不会跟陆海涛说，知道她喝多了没力气反抗，知道那张照片会让陆海涛彻底失控。
她还想再解释，手指刚碰到陆海涛的袖口，就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婉儿，海涛，你们怎么在这儿？”
林婉儿猛地回头，看见顾言提着一个白色纸袋，站在不远处，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惊讶。
他穿着浅色休闲装，头发梳得整齐，看起来温和又无害，可林婉儿一想到那张朋友圈照片，就觉得胃里一阵翻涌。
顾言快步走过来，先看了眼林婉儿通红的眼睛，又转向陆海涛，语气带着歉意。
“海涛，你别误会，那天就是同学聚会，婉儿喝多了，我怕她一个人不安全，才送她去酒店的。
我跟她就是普通朋友，发朋友圈也是闹着玩的，没想到让你多想了……”
他话没说完，陆海涛突然伸手扯过石桌上的离婚协议，从口袋里摸出笔，笔尖在纸上划过的声音尖锐得刺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