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诚实地没有动。
“这是她自找的。”傅谨言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判。
我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一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
我看着他，看着这个我爱了三年的男人。
我曾以为，就算没有爱，也该有最基本的尊重。
原来，我连这点尊重都不配拥有。
我笑了，一步步走过去，在他面前蹲下。
周围一片死寂，只有相机快门轻微的咔嚓声。
我知道，明天，我就会成为整个A市最大的笑话。
“傅谨言，”我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到我自己都觉得陌生，“你确定要我擦？”
他的眼睛里没有一丝动摇。
第2章 擦鞋之辱
傅谨言没有回答我，只是用眼神示意我快点。
那眼神，像在看一个不听话的宠物。
我垂下眼，伸出手。
记忆忽然被拉回到四年前的大学图书馆。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傅谨言。
他作为优秀毕业生代表回校演讲，穿着简单的白衬衫，站在光里，耀眼得让人不敢直视。
演讲结束后，我在图书馆的角落里找到了他。
他正在看一本很旧的德语诗集。
我当时鼓起了我这辈子最大的勇气，走过去，用蹩脚的德语问他：“请问，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他抬起头，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脸上，他的眼神很专注。
他没有嘲笑我的发音，只是点了点头，然后用纯正的德语回我：“我的荣幸。”
那天下午，我们聊了很多。
我才知道，他不仅是商业天才，还喜欢诗歌，喜欢登山，喜欢一切自由而热烈的东西。
他和我商业联姻的对象，那个传闻中冷漠无情的傅家继承人，判若两人。
所以，当家族安排我和他结婚时，我满心欢喜。
我以为，我是那个能看到他内心柔软的幸运儿。
我以为，只要我努力，这块冰总会被我捂热。
现在想来，真是天大的笑话。
那点所谓的“柔软”，不过是他对我这个学妹，一点微不足道的、施舍般的善意。
或者，他只是无聊了，想找个人打发时间。
而我，却当了真。
“愣着干什么？要我请你吗？”傅谨言不耐烦的声音将我从回忆里拽了出来。
我回过神，看着叶青青那双缀满水钻的限量款高跟鞋。
真漂亮。
也真脏。
我从口袋里拿出一方手帕，那是傅谨言最喜欢的牌子，我亲手为他绣上了名字的缩写。
我用这方手帕，一点一点，仔细地擦拭着鞋面上的酒渍。
叶青青的脚趾得意地蜷缩了一下。
“温姐姐，你真好。”她用甜腻的声音说。
我没理她。
擦着擦着，我的手碰到一个硬物。
我低头一看，是一个被人丢弃的烟头，还带着一点未熄灭的火星。
不知道是哪个没素质的宾客留下的。
我捏起那个烟头，看着叶青青鞋面上最亮的一颗水钻。
然后，我把烟头，稳稳地按了上去。
“滋啦”一声轻响。
一股塑料烧焦的味道弥漫开来。
“啊——我的鞋子！”叶青青发出一声刺破耳膜的尖叫。
她猛地缩回脚，那双价值六位数的鞋子上，留下一个丑陋的、黑色的烫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