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负荷？
他猛地抬头看向她苍白的面孔和微紫的唇色，还有她无意识搭在胸口的手。
一个荒谬又惊心的猜想劈入脑海。
她心脏有问题？什么时候的事？严重到什么程度？为什么从来不说？
“唔……”沙发上的人发出一声模糊的呓语，睫毛颤动，似乎要醒。
顾言迅速将药瓶塞回原位，直起身，脸上瞬间覆上一层惯常的冰霜，仿佛刚才那个窥探秘密的人不是他。
林晚睁开眼，看到他，立刻坐起来，毯子滑落。“你忙完了？”
“嗯。”他声音平淡，走到饮水机旁接水，背对着她，“天快亮了，你可以走了。”
她看着他挺拔却疏离的背影，眼底的光一点点黯下去。“好。”
她慢慢站起来，折叠好毯子，声音轻缓：“妈明天让我们回去吃饭……”
“值班。”他打断她，甚至没回头。
“……哦。”她低下头，手指蜷缩了一下，“那……我先走了。”
她走向门口，脚步有些虚浮。
就在她的手握住门把手的瞬间，顾言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带着一种刻意压抑的、状似随意的探究。
“林晚。”
她心跳猛地一漏，紧张地回头。“怎么了？”
他转过身，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剖开她所有的伪装，直直钉入她眼睛深处。
“你最近……身体还好吗？”
——心电图上的每一声哀鸣，都是你在我心里造反的证明
问题像一颗投入死水的石子，在林晚心里激起惊惶的涟漪。她抓着门把的手指骤然收紧，骨节泛白。
他为什么这么问？他看到了？还是……只是随口一提？
无数个念头在脑中炸开，她几乎能听到自己血液冲刷耳膜的声音。喉咙发干，她强迫自己挤出一点僵硬的笑。
“挺好的啊。”声音轻飘，底气不足，“就是……有点累。你忙了一夜，更累吧？早点休息。”
她急于逃离，拧动门把。
“那个药，”顾言的声音更沉，带着不容回避的审问，截断了她的去路，“是什么？”
林晚的背影僵住。冰冷的恐惧顺着脊椎爬升。他看见了。他果然看见了。
“维生素。”她不敢回头，声音发虚，“最近有点贫血，医生让补补。”
“维生素？”顾言走近两步，压迫感自身后笼罩下来，“需要用强效利尿剂来包装？林晚，你当我第一天当医生？”
他的呼吸几乎喷在她的颈后，带着消毒水和疲惫的味道，却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寒意。
她闭上眼，完了。
挣扎了几秒，她缓缓转过身，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甚至试图让语气轻松一点：“真的没什么，就是……心脏有一点点小问题，医生开了点药辅助一下。怕你担心，也怕妈唠叨，所以才……”
“小问题？”顾言打断她，目光锐利地扫过她微紫的唇色和苍白的脸，“小问题需要用到这种药？病历给我看看。”
他伸出手，语气是不容置疑的命令。
林晚下意识后退半步，护住随身带的包，像是守护最后一道防线。“病历……没带。真的不严重，顾言，你别……”
“林晚！”他猛地提高声音，值班室空旷的回音让他的怒气显得格外骇人，“你还要瞒到什么时候？七年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你到底有多少事瞒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