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密室的阴冷尚未从骨缝中散去，中秋宫宴的喧嚣已扑面而来。
丝竹管弦之声盈耳，琉璃灯盏映照得殿内亮如白昼。
许采薇端坐在周彻身侧，华服重饰之下，每一寸肌肉都维持着恰到好处的紧绷。
她目光低垂，专注于案上精致的糕点，仿佛那上面写着生存的法则。
周彻在她旁边，正专心致志地用银勺将一块酥酪捣得稀烂，然后糊了自己半脸，发出满足的咿呀声。
他的表演无懈可击，若非昨夜那场交锋，许采薇也会信了这痴傻的表象。
她能感觉到来自四面八方的视线，轻蔑的，探究的，幸灾乐祸的，如同细密的针，扎在背上。
她端起酒杯，借袖掩唇，低声对身侧的人道：“左后方，杨氏女看了你第七次。”
周彻挖酥酪的动作丝毫未停，只在喉咙里发出含糊的咕噜声，像是被食物噎住。
许采薇却听懂了那短促音节里的冷意。
丝乐稍歇，席间走动敬酒的人多了起来。
一阵香风掠过，杨氏女已婷婷袅袅地行至他们案前。
她穿着绯色宫装，环佩叮当，妆容精致，看向许采薇的眼神却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
“三殿下，三皇子妃，中秋安康。”
她声音甜腻，举杯示意，目光在周彻糊满乳酪的脸上转了一圈，轻蔑几乎要溢出来。
周彻抬头，冲她咧嘴一笑，露出沾着奶渍的牙，然后伸手就去抓她曳地的裙摆。
杨氏女惊叫一声，慌忙后退，动作间，她腕上金镯“不小心”勾住了酒壶的提梁。
壶身倾斜，满壶的琥珀美酒尽数泼在许采薇的裙裾上，深色的酒渍迅速晕开，污了一大片。
“哎呀！”
杨氏女掩口，声音里毫无歉意，只有夸张的懊恼，“妹妹真是笨手笨脚，竟弄脏了姐姐的衣裳，这可如何是好？”
她上下打量着许采薇，声音拔高，足够让邻近几桌听清。
“听闻姐姐出身相府，却于歌舞一道……甚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