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刚刚被张超推下水的那个。
他指着江面，五官扭曲，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
“鬼……有鬼！”
“水里……水里有东西在拽我！”
“李……李三……他被拖下去了！我看到一只惨白的手，抓住了他的脚踝！”
工人的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码头上的气氛，凝重得几乎让人窒息。
张超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
他猛地转过头，死死地盯着我。
“是你！一定是你搞的鬼！”
“你这个老东西，你到底用了什么妖术！”
他歇斯底里地朝我扑过来，想要抓住我的衣领。
我没动。
只是轻轻地说了一句。
“河神，来收债了。”
“第一个，就是打翻祭品的人。”
我的话音刚落。
“噗通”一声。
刚刚还指着我鼻子大骂的张超，突然双腿一软，直挺挺地跪倒在我面前。
不。
不是跪我。
他的眼睛，惊恐地瞪着我的身后。
那片漆黑的江面。
我缓缓转过身。
只见一个湿漉漉的人影，正一步一步地从江水里走出来。
他全身浮肿，皮肤惨白。
正是刚刚掉下水的工人，李三。
他走到那个幸存的工人面前，咧开嘴，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你跑什么？”
“下面……凉快得很啊。”
下一秒。
他猛地伸出双手，死死地掐住了幸存工人的脖子。
“下来，陪我！”
2
“啊——！”
凄厉的惨叫声响彻码头。
那个幸存的工人被李三的尸体死死掐住，双脚离地，脸上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他拼命挣扎，手脚乱蹬，却根本挣脱不开那双铁钳般的手。
张超的保镖们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敢上前。
“救……救命……”
工人的声音越来越弱，眼看就要不行了。
“孽障！”
我爆喝一声，抓起身边一根断裂的船桨，狠狠抽在李三的尸体上。
“砰！”
一声闷响。
李三的尸体被打得一个踉跄，松开了手。
那个工人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倒在地，捂着脖子，剧烈地咳嗽。
李三的尸体缓缓转过头，一双没有焦距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了我。
它的脸上，没有丝毫的痛楚，只有一种阴森到极点的怨毒。
“你……坏我好事……”
一个不属于李三的，沙哑、尖利的声音，从他浮肿的喉咙里挤了出来。
我握紧了手中的断桨。
“滚回去。”
“他的阳寿未尽，不是你能带走的。”
李三的尸体咧开嘴，笑了。
“阳寿？”
“在镇龙江，我说的，才算数！”
它猛地朝我扑了过来！
速度快得根本不像一具僵硬的尸体。
我早有防备，侧身躲过。
同时，我从怀里摸出一张黄色的符纸，咬破指尖，在上面迅速画了一个血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