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镇龙江唯一的摆渡人。
三百年来，我陈家以血脉为引，祭祀河神，换取一江安宁。
给死者一个安息的机会，给生者一条活路。
村里首富张老爷子去世，我照例准备渡他过江，却被他那留学归来的孙子拦在码头。
“你就是那个神神叨叨的摆渡人？给我滚！”
我沉声告诉他，祭祀河神耽误不得，他却嗤之以鼻。
他们不仅抢走我的祭品扔进江里，打断了我传承三百年的船桨。
还将我推入江里，逼我承认自己是骗子。
我盯着江面上漂浮的祭品，我笑了。
“河神，动怒了。你们张家，今晚就要绝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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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不死的，你咒我们张家？”
张家孙少爷张超的脸上，满是乖张与不屑。
他身后的几个黑衣保镖，嘴角咧着。
码头上的风，不知何时变得阴冷刺骨。
江面上最后一份祭品——那只捆着红绳的肥硕公鸡。
在浪头里打了几个旋，彻底沉了下去。
江水，瞬间变得像墨一样黑。
“完了。”
我身后，传来村长颤抖的声音。
“陈老哥，这……这可怎么办啊？”
我没回头。
我的目光，死死地锁在张超的脸上。
“不是我咒你们。”
“是你们自己，断了生路。”
张超像是听到了什么最好笑的笑话，夸张地大笑起来。
“断了生路？就凭你这个老神棍？”
他指着江面上已经恢复平静的黑色江水。
“看到了吗？什么都没有！什么河神，都是你编出来骗钱的把戏！”
“我告诉你，等我的跨江大桥建起来，第一个就要拆了你这个破码头！”
“让你们这些封建余孽，彻底滚出镇龙江！”
他话音刚落。
“轰隆——！”
一声巨响，从江中心的施工平台上传来。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齐刷刷地望过去。
只见那座刚刚打好地基的钢铁平台，最外侧的一根钢结构支架，竟然毫无征兆地从中折断。
半个平台，连带着上面的挖掘机和几个工人，轰然坠入漆黑的江水中！
“啊——！”
尖叫声划破了码头的死寂。
水花四溅，随即又被黑暗吞没。
江面上，只剩下几个徒劳的泡沫，很快就消失不见。
张超的笑声，僵在了脸上。
他身后的保镖，也收起了那副看戏的表情，一脸惊恐。
“怎……怎么回事？”
张超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颤抖。
“意外！肯定是施工意外！”
他像是要说服自己，大声地吼着。
我冷冷地看着他。
“意外？”
“你见过，这么巧的意外吗？”
我的话，像是一盆冰水，兜头浇在了张超的头上。
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不是……不是的……”
他喃喃自语，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就在这时。
一个浑身湿透的工人，连滚带爬地从江边的淤泥里挣扎上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