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我一下接一下地抽，不留任何间隙，耳光声又重又沉，像闷鼓一样擂在死寂的空气里。我把他一路从碎片旁扇得连连后退，他试图格挡，但我状若疯虎，指甲在他脸上刮出血痕。二十下？或许更多！我只打到胳膊酸麻，胸口那股炸裂的痛楚和怒火稍微泄出去一丝，才猛地停手，喘着粗气瞪着他。
他瘫软下去，靠着餐桌滑坐在地，脸肿得像猪头，嘴角破裂流血，眼神涣散发懵，早没了刚才那副颐指气使的嘴脸。
全场落针可闻。只有我粗重的喘息声。
“好，好得很。”
一个冰冷的声音从人群自动分开的道路尽头传来。那位一直坐在主位、被人群簇拥着的豪门老爷周世昌缓缓站起身，手里慢悠悠转着两个核桃，脸上是毫不掩饰的轻蔑和冷嘲。
“在我周家的地方，打我周家的人。”他上下打量我，像看一堆垃圾，“你算个什么东西？”
人群里响起细微的窃窃私语，那些目光针一样扎在我背上。我知道，在他眼里，我大概就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疯女人，下一秒就会被保安拖出去，甚至更惨。
小雅在我身后死死抓着我的裙角，小小的身体抖得厉害。
我慢慢直起身，捋了一下散乱的头发，脸颊还在发烫，心跳撞着耳膜。我看着周世昌那张养尊处优、写满权势的脸，忽然极轻地笑了一下。
那笑声很怪，让周世昌转核桃的动作顿了一下。
我没理他，甚至没再多看他一眼。我只是慢慢从手拿包里掏出手机，屏幕解锁，指尖因为激动有些颤，但点下那个号码时，却异常稳定。
忙音只响了一下就被接通。
我没等那边开口，声音平直，没有任何情绪，却清晰地响彻在安静得可怕的大厅里。
“爸，”我说，“有人骂你孙女是贱种。”
顿了顿，我补充道，目光扫过周世昌瞬间僵住的脸。
“周家的人打的。周世昌看着打的。”
说完，我没等回应，直接挂了电话。屏幕暗下去。
周世昌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惊疑不定地看我，又看看周围同样懵逼的宾客，强自镇定：“虚张声势！给我……”
他的话没能说完。
三分钟。或许更短。
宴会厅那两扇沉重的、镶着金边的大门，猛地被人从外面撞开！
沉重的红木拐杖顿在地板上的声音，咚，咚，咚，急促得像是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所有目光骇然聚焦门口。
一个穿着中式褂子的老人站在那里，满头银发梳得一丝不苟，但脸色潮红，胸口剧烈起伏，显然是疾跑而来。他身后黑压压地跟着一群神色仓皇、大气不敢出的黑衣保镖和助理。
我认得出，那是周家的老太爷，周世昌的父亲，周氏帝国真正的主人，周鼎坤。报纸财经版上常年占据头条的人物。
周世昌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手里的核桃“啪嗒”掉在地上，滚出去老远。他几乎是踉跄着迎上去：“爸？您、您怎么……”
周鼎坤根本看都没看他儿子一眼。
他那双锐利如鹰的眼睛疯狂扫视全场，瞬间就锁定在我身后——那个捂着脸、眼泪汪汪、吓坏了的小女孩身上。
老爷子猛地倒抽一口冷气，脸上的肌肉因极度的心痛和愤怒而扭曲。他一把推开试图搀扶的人，几乎是用跑的，拄着拐杖跌跌撞撞冲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