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闺蜜发来的孕期B超单时，我正在签署净身出户的离婚协议。
“恭喜啊，三年终于怀上了。”我忍着心痛回复。
对方突然弹来视频：“那你看看，这是谁的种？”
视频那头，我丈夫正温柔地喂她吃着酸葡萄。
我笑着擦掉眼泪，将签好的协议扔在他们面前。
多年后国际珠宝展上，我的设计惊艳全场。
前夫红着眼问我：“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聚光灯下，我晃了晃钻戒：“周总，请叫我霍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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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下的纸张触感冰凉，滑腻得像是某种不怀好意的蛇。
离婚协议。
财产分割那一项，“女方自愿放弃所有夫妻共同财产”一行字墨色浓重，刺得我眼睛生疼。旁边，周珩的名字已经签好了，龙飞凤舞，带着他一贯的、迫不及待的决绝。
律师低低的催促声在耳边嗡嗡响，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水。我捏着那支沉甸甸的钢笔，指节泛白，笔尖悬在签字栏上方，颤抖着，迟迟落不下去。
三年了。我用尽全部力气经营的三年婚姻，最终换来的就是这么几张轻飘飘、却足以将我彻底压垮的纸。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嗡地震了一下。
是苏沁。我那个结婚三年，求神拜佛一心想要个孩子的闺蜜。
屏幕上跳出来一张图片。
【图片】
紧接着是她雀跃的语音：“晚晚！快看！终于等到啦！我的宝宝！”
那声音甜得发腻，几乎能想象出她此刻眉飞色舞的模样。
心口那块早就被掏空的地方，又被狠狠拧了一把，酸涩得冒泡。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里的哽塞，指尖沾了点冰凉的水汽，慢慢打字。
“恭喜啊，三年终于怀上了。”
每一个字都像是小刀，在心上拉出口子。
消息刚发出去，视频通话的请求就猛地弹了出来，屏幕骤然亮堂，映出我苍白狼狈的脸。
我下意识想按掉，指尖却一滑，按下了接听。
屏幕那端的光线有些暗，背景像是某家高级酒店的套房，柔软昂贵的地毯，暧昧的灯光。
苏沁笑得一脸甜蜜，整个人几乎要偎进镜头旁边那人的怀里。她捏着一颗深紫色的葡萄，正娇滴滴地递到嘴边。
“光是恭喜就完啦？晚晚，你好好看看，这到底是谁的种？”
镜头猛地一转，对准了旁边给她递葡萄的男人。
周珩。
我的丈夫。
他穿着我早上亲手熨烫好的那件白衬衫，领口解开了两颗扣子，神情是我许久未见的、全神贯注的温柔。他正小心地将一颗剥了皮的、水盈盈的酸葡萄喂到苏沁嘴边，嘴角噙着笑意。
“慢点吃，酸不酸？”他的声音透过电流传来，有点失真，却依旧是我熟悉的低沉腔调。只是这温柔，从未给过我。
苏沁就着他的手咬下，眯起眼，笑得像只餍足的猫：“你喂的，再酸都甜。”
世界在那瞬间静音。
律师还在说着什么，嘴巴一张一合。窗外城市的喧嚣也彻底褪去。
我只听见自己心脏碎裂的声响，清脆得可怕。一片片，炸开来，棱角锋利地割裂五脏六腑。
视频那头，我最好的闺蜜，和我用尽生命去爱的丈夫，正依偎在一起，分享着酸葡萄，分享着他们期待已久的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