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自然地伸出手，轻轻揽了一下我的腰，是一个保护也是宣告占有权的姿态。
“我太太今天有些累了，各位的问题，稍后霍氏的团队会统一解答。”他的声音低沉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份量。
“霍太太，请问您和霍先生……”
“两位是何时相识的？”
闪光灯因为霍辰东的出现闪得更密集了。他低头，在我耳边轻声说了句什么，我微微颔首，将话筒递还给工作人员，在他的护送下，优雅地离开展台中心。
经过周珩身边时，我没有停顿，甚至连眼角的余光都没有扫过去。
霍辰东的脚步却微微顿了一下，侧头，目光极淡地落在周珩身上，那眼神没有任何情绪，却像无形的冰锥，瞬间将周珩最后强撑的体面击得粉碎。
周珩猛地后退半步，脸上血色尽失。
*
后续的庆功酒会，衣香鬓影，言笑晏晏。我端着香槟，应酬着各方来客，得体周到。
眼角的余光瞥见周珩，他不知何时也混了进来，手里攥着一杯酒，魂不守舍，眼神却像黏在我身上一样。苏沁没在他身边。也是，那种场合，他怎么敢带她来。
一个相熟的品牌总监正和我聊着合作细节，周珩像是终于鼓足了勇气，跌跌撞撞地穿过人群，冲到我的面前。
他呼吸急促，眼睛里布满血丝，死死盯着我无名指上的戒指，声音嘶哑得厉害：“晚晚……你骗我的，对不对？只是为了气我？你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嫁人？我们才离婚五年……”
那品牌总监尴尬地停住话头。
我晃了晃杯中的香槟，气泡细密地上升。
“周总，五年时间，足够发生很多事。”我语气平淡，“足够看清一些人，也足够开始新的生活。”
“不……不是……”他猛地摇头，像是无法接受，“我知道你恨我，是应该的！是苏沁！是那个贱人骗了我！她当初拿着孕检单来找我，说孩子是我的，说她受不了良心谴责……我才……我才鬼迷心窍！”
他语无伦次地辩解，试图去抓我的手腕，被我轻轻避开。
“孩子呢？”我问，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周珩的表情瞬间僵住，像是被掐住了脖子，脸色由白转青，嘴唇嗫嚅着，半天，才极其艰难地挤出几个字：“……不是我的。”
他说这话时，整个人都佝偻了下去，耻辱和悔恨几乎要将他淹没。
“六个月的时候，查了DNA……不是我的。”他重复了一遍，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她早就跟她那个健身教练搞在一起了……把我当冤大头……骗了我那么多钱和资源……事情败露后就卷了钱跑了……”
他说着，竟然红着眼睛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得比哭还难看：“报应……晚晚，这是我的报应……我活该……”
我静静听着，心中那片荒原曾经因他而燃起滔天大火，如今只剩下冰冷的灰烬，连一丝波澜都掀不起。
“周总，”我打断他的自我忏悔，声音依旧平静，“你的家事，我不感兴趣。”
他猛地抬头，像是被我的冷漠刺痛：“晚晚！我知道我现在没脸求你原谅！但我真的知道错了！这五年我没有一天好过！公司……公司也因为那件事受了很大影响，一落千丈……我什么都没了……我只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