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砚山没再说话,只是又深深看了我一眼,才一瘸一拐地走进院子。
我提着兔子,跟在他后面,心都快跳出嗓子眼。
刚进院子,就听见角落里传来一声痛苦的哀嚎:“哎哟喂!疼死老子了!什么鬼东西!”
我和陆砚山同时扭头看去。
一个獐头鼠目的男人,正抱着脚摔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
他脚脖子上勒着我昨天设下的绊索,旁边还掉着一个小包袱。
是贼!
陆砚山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大步走过去。
那贼看见陆砚山,吓得脸都白了,也顾不上疼,起身想跑,却被那绊索缠得死死的。
“好汉饶命!我就是路过……路过看看……”贼吓得语无伦次。
陆砚山一脚踩住他,弯腰捡起散落的东西。
看到那个绊索,他眉头拧得死紧,抬头,目光像刀子一样扫向我。
我吓得一哆嗦,手里的兔子都差点掉了。
“这……这绳子,”我手指发抖地指着那根绊索,一副受了天大惊吓的样子,“我……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就是昨天看这里有根绳子晃荡,随便捡了块石头压了压,我怕绊倒你。”
我说得结结巴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看起来又蠢又可怜。
陆砚山看看地上那根设得恰到好处的绊索,又看看我,眼神里的怀疑加深了。
他把贼拎起来扔出门外,吼了一声:“滚远点,再看见你,腿给你打断!”
那贼屁滚尿流地跑了。
陆砚山关好院门,转过身,走到我面前。
他个子太高,影子能把我完全罩住。
我低着头,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一直落在我头顶,有千斤重。
我紧张得手心全是汗,死死捏着衣角。
过了好久,他才开口:“你特意弄的?”
我抬头,拼命摇头:“不是,我真的就是随便压了压石头。我什么都不会,你知道的,我一直啥都做不好,笨死了。”
我把自己贬得一无是处,还哭哥不停。
陆砚山眉头舒展开一点,但眼神里的探究没散。
他忽然问:“你以前住的村里有猎人?”
我愣了一下,赶紧顺着话头往下,抽抽噎噎地说:“有……有个老猎户爷爷,小时候看他弄过绳子……我、我就记得一点点了……”
我说得模棱两可,心里直打鼓。
陆砚山又不说话了。
他就那么看着我,好像要从我脸上看出朵花来。
我哭得肩膀一耸一耸的,心里急得要命。
快信啊!
他似乎是信了我这番鬼话,又或者只是懒得再问,语气缓和了些:“行了,别哭了。没事了。”
他伸手,似乎想拍拍我的头,但手伸到一半,又停住了,有些不自然地收了回去。
“进去吧。”他转身,一瘸一拐地往屋里走。
我跟在他身后,心里长舒了口气。
看着他微跛的背影,想到他刚才想安慰我的举动,我心里冒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这个男人,对我真的不差。
但我立刻把这念头压了下去。
阮青禾,别忘了你是谁。
04
日子好像暂时平静了。
陆砚山没再追问陷阱的事,对我的态度还是那样,不冷不热,但也没赶我走。
我每天继续装我的小鹌鹑,笨手笨脚地干活,顺便偷偷观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