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控设备。"他平静地回答，仿佛在陈述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事实。
"为什么？您说过这里是我的私人工作空间！"林薇的声音因愤怒和受伤而提高。
"是为了安全。"顾衍之的声音依然平稳，"这些猫都很珍贵，我需要确保它们得到最好的照顾。也确保你的工作环境安全。"
"您不信任我？"林薇感到一阵委屈，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顾衍之向前迈了一步，距离近得林薇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气。他伸出手，似乎想碰触她的脸，但在最后一刻停住了。
"恰恰相反，"他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奇异的热度，"正是因为太珍惜，才不能承受任何失去的风险。"
这话听起来像是在说猫，但他的目光却牢牢锁着林薇，让她无法呼吸。
"我..."林薇下意识地后退，脊背抵在了冰冷的玻璃墙上。
顾衍之的目光在她脸上逡巡，捕捉着她的每一丝恐惧和困惑。突然，他抬手取下了眼镜。
没有了镜片的遮挡，他的眼睛完全暴露在她面前——深邃、锐利，带着一种几乎要将人吞噬的 intensity。
"你知道吗，"他轻声说，声音里有一种奇怪的脆弱感，"我曾经失去过很重要的事物。因为我的疏忽，因为我没有足够警惕。"
林薇怔住了。她从未见过这样的顾衍之——褪去了精英商人的外壳，流露出真实的情感。
"那是一只猫，"他继续说，目光飘向远处，仿佛在看某个遥远的回忆，"我奶奶留下的猫。我父母把它扔了，就在接我回城的路上。我哭求他们，但他们根本不理会。"
他的声音很平静，但林薇能感受到那平静表面下深藏的伤痛。这一刻，她奇异地理解了他对监控的偏执——那是一个受过伤害的人试图控制环境、避免再次失去的方式。
"我很抱歉，"她轻声说，愤怒奇迹般地消散了，"那一定很痛苦。"
顾衍之的目光重新聚焦在她脸上，微微点头："是的。所以当我找到珍贵的事物，我会不择手段地保护它。你能理解吗？"
林薇迟疑着。理智告诉她这种行为是不正常的，但情感上，她却能共情他的恐惧和执念。
"我...我想我理解，"她最终说道，"但请您以后不要再这样了。如果您有什么疑虑，可以直接问我。"
顾衍之凝视她良久，缓缓戴回眼镜，重新变回那个冷静自持的商业精英。
"好，"他简单地说，"我答应你。"
但当他转身离开玻璃房时，林薇没有看到他唇角那一抹得逞的弧度。
那一晚，林薇失眠了。躺在床上，她反复回想办公室里的对话。顾衍之的坦白打动了她，但内心深处有个微弱的声音在警告：事情没那么简单。
第二天上班时，她注意到玻璃房内的摄像头确实不见了。顾衍之对她一如既往地礼貌而疏离，仿佛前一晚的情感流露从未发生。
林薇稍稍安心，试图将一切归因于一个受过创伤的人的保护过度。
直到周五下午。
她正在整理猫咪的医疗记录，顾衍之的助理突然进来："林小姐，顾总请您去他办公室一趟，有份关于猫咪健康保险的文件需要您看看。"
林薇不疑有他，跟着助理来到顾衍之的办公室。这是她第一次进入这个空间，比她想象的更加简洁冷峻，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城市的天际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