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眼皮都懒得抬：“那是我的房子，我想卖就卖。你们的宝贝女儿不是会求神拜佛吗？让她去求个住的地方。”
林雅的哭声一滞，脸上闪过一抹怨毒，但很快又被委屈覆盖。
“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为爸爸祈福，难道也错了吗？”
“你没错。”我睁开眼，看着她，“错的是我。我错在以为自己是这个家的一份子。”
陈兰见我油盐不进，干脆耍起了无赖。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拍着大腿嚎啕大哭。
“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养了个白眼狼啊！老公躺在病床上生死未卜，大女儿就要把我们扫地出门啊！天理何在啊！”
她的哭声引来了走廊上的其他病人和家属，对着我的病房指指点点。
3.
“都来看啊！这个当女儿的，自己住着高级病房，却要停掉亲生父亲的救命钱啊！”
陈兰的嗓门又高又亮，生怕别人听不见。
林雅则在一旁“体贴”地扶着她，哭着说：“妈，你别这样，姐姐只是一时糊涂，我们有话好好说。”
一唱一和，配合默契。
我的病房门口很快就围满了人。
一句句议论，像针一样扎进我的耳朵。
我撑着身体坐起来，腹部的伤口剧烈地疼痛，但我不能倒下。
我冷笑着看着地上撒泼的陈兰和假意劝慰的林雅。
我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耳朵里：“想看热闹？可以。”
“今天就让你们看看，一个刚割了半块肝的人，是怎么被亲妈逼到绝路的。”
说完，我直接拿起手机，拨通了助理小张的电话，按下了免提。
“小张，把我捐肝手术的缴费单据、我爸这些年的医疗费用清单、还有我给家里那套房子的房产证照片，全部发到我的微信上，立刻！”
“顺便，报警，就说有人在医院寻衅滋事，恶意诽谤。”
电话那头，小张干脆地应道：“好的，林总。”
整个走廊，瞬间鸦雀无声。
陈兰的哭嚎卡在了喉咙里，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
林雅也白了脸，扶着她的手抖个不停。
周围看热闹的人表情各异，但再也没有一句指责我的话。
陈兰受不了这种寂静的审视，从地上一跃而起，指着我吼道：“林晚，你给我等着！你不给钱，我就去法院告你！告你遗弃罪！”
说完，她拉着林雅，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中，灰溜溜地跑了。
病房里终于安静下来。
护士长走进来，给我递了一杯温水，轻声说：“林小姐，你受委屈了。不过你放心，医院不会因为家属闹事就怎么样。只是……你父亲那边，真的不管了吗？”
我接过水杯，道了声谢，然后摇了摇头。
“护士长，哀莫大于心死，您懂吗？”
她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帮我整理了一下床铺就出去了。
我躺回床上，看着窗外，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
我知道，这场战争，才刚刚开始。
4.
第二天，林建国的主治医生蒋主任找到了我。
他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医术高明，为人正直。
“林小姐，你父亲的情况……不太好。”他面色凝重，“停掉了进口的抗排异药物，换成普通药物后，他出现了很强的排异反应。高烧不退，各项指标都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