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有了数。
“太子妃这病,不是病,是毒。”我收回手,平静地说。
萧景琰猛地站起来:“中毒?什么毒?”
“一种慢性毒,无色无味,会让人日渐衰弱,最后油尽灯枯而死。”
柳烟如的身体抖了一下。
萧景琰的脸色变得很难看:“谁敢在东宫下毒?”
我没说话,只是看着柳烟如。
她被我看得心虚,眼神躲闪:“苏院首,你可有办法解毒?”
“有是有,但缺一味药引。”
“什么药引?”萧景琰急切地问。
我缓缓开口:“三岁孩童的心头血。”
4.
寝宫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
柳烟如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慌,但很快又被怨毒替代。
萧景琰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带着审视和怀疑。
“苏院首,此话当真?”
“君无戏言,医者更无戏言。”我回答得坦然。
他沉默了。
柳烟如却在这时虚弱地咳嗽起来,她抓住萧景琰的衣袖,气若游丝:“殿下……臣妾……臣妾是不是没救了?”
她一边说,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瞥向我,那眼神里的算计,藏都藏不住。
“殿下,我知道苏院首不喜欢我……她一定是在报复我……她想让我死……”
萧景琰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扶着柳烟如躺下,柔声安慰:“别胡说,苏院首是神医,不会公报私仇。”
话是这么说,但他看向我的眼神,已经带了冷意。
“除了这个法子,没有别的了吗?”
“没有。”我斩钉截铁。
“天下三岁的孩童那么多,为何偏偏……”柳烟如说到一半,又剧烈地咳嗽起来。
意思不言而喻。
满京城谁不知道,我苏诺就有一个三岁的儿子。
这是冲着安安来的。
萧景琰的呼吸都重了几分。
他盯着我,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
“苏诺,你到底想怎么样?”他叫了我的名字,那个只属于“阿岩”的称呼。
我心里一抽,面上却不动声色。
“太子殿下,我只是在陈述事实。救不救太子妃,如何救,是您的事。”
“你!”他气得说不出话。
柳烟如在床上哭哭啼啼:“殿下,是臣妾命薄……您不必为了我为难苏院首……只是可怜臣妾的父亲,白发人送黑发人……”
她搬出了丞相。
萧景琰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他闭上眼,再睁开时,里面已经是一片冰冷。
“来人。”
两个侍卫走了进来。
“去苏府,把孩子‘请’过来。”
他终究还是选了柳烟如。
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冷了下去。
“萧景琰,你敢。”
他看着我,一字一顿地说:“为了烟如,我什么都敢。”
侍卫领命,正要出门。
我忽然笑了一声。
“太子殿下,您是不是忘了,我除了是太医院院首,还是圣上亲封的一品诰命。”
我的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都停住了动作。
“没有圣上的旨意,谁敢动我的儿子?”
萧景琰的脸色变了。
我上前一步,直视着他的眼睛。
“太子妃中的毒,叫‘相思引’。这种毒,天下间只有一种解药,而这解药的配方,恰好在我三年前遗失的一本医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