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顿了顿，看着他越来越白的脸，继续说。
“那本医书，我只给一个人看过。”
5.
那个看过医书的人，就是“阿岩”。
萧景琰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他扶着床沿，才勉强站稳。
“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一字一顿，清晰地重复，“那本医书，我只给过你。上面的每一个字，都是我亲手抄录，每一个方子，我都给你讲过。其中，就有‘相思引’的解法。”
柳烟如在床上尖叫起来：“你胡说！殿下怎么会懂这些！”
“他当然懂。”我冷冷地看着她，“在我还是村女苏诺，而他还是山野村夫阿岩的时候，他不但懂，还学得很好。”
“阿岩……”萧景琰喃喃地念着这个名字，头痛欲裂。
一些破碎的画面在他脑海中闪过，一个简陋的农家小院，一个温柔的女子，还有……还有漫山遍野的草药香。
“殿下！殿下您怎么了？”柳烟如慌了，她没想到我会把陈年旧事翻出来。
“苏诺，你闭嘴！”萧景琰抱着头，痛苦地低吼。
“为什么要我闭嘴？”我步步紧逼，“太子殿下失忆了，忘了过去，我帮你回忆一下，不好吗？”
“我让你闭嘴！”他猛地抬头，双眼赤红。
“这毒，根本不是我下的。”我不再理会他，转而看向柳烟如，“是你自己下的，对不对？”
柳烟如的脸色惨白如纸。
“你……你血口喷人！”
“是不是血口喷人，一查便知。”我转向门口的侍卫，“去太子妃的梳妆台，第三个抽屉里，有一个紫檀木的香盒，把里面的香料拿来。”
侍卫看向萧景琰，等他的示下。
萧景琰看着床上心虚不已的柳烟如，又看看我笃定的神情，疲惫地挥了挥手。
侍卫很快拿来了香盒。
我打开闻了闻，然后递到一位随我同来的太医面前。
“王太医，你闻闻。”
王太医是太医院的元老，精通药理。
他仔细闻了闻，脸色一变：“这……这是‘相思引’的引子‘醉蝶香’！此香与几种特定药材混合，才会成为剧毒！”
“没错。”我收回香盒，“太子妃日日熏着这‘醉蝶香’，又在饮食里加了那几味药材，这才中了毒。这一切，都是她自导自演。”
真相大白。
柳烟如瘫在床上，面如死灰。
萧景琰看着她，眼神里是彻骨的失望和冰冷。
“为什么？”
柳烟如忽然疯狂地大笑起来：“为什么？萧景琰，你问我为什么？因为你心里根本没有我！你娶我，不过是为了我父亲手中的权势！你心里念着那个乡野村妇，你甚至为了她打我！”
她指着我，面目狰狞：“都是因为她！这个贱人！她一出现，你就魂不守舍！我就是要让她不好过！我要让她儿子死！我要让她痛苦一辈子！”
“疯子。”萧景琰闭上了眼。
6.
柳烟如因为谋害皇嗣（虽然未遂，但意图明显）和欺君之罪，被皇帝下令废黜太子妃之位，打入了冷宫。
丞相也因此受到牵连，被削了权，闭门思过。
东宫一下子清净了。
萧景琰派人送来很多东西，都被我原封不动地退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