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皓惊讶于对方的理解力，拿出手机，调出几张星空照片。林澈接过，仔细翻看。当看到《寂声》时，他的手指停顿了。
照片中，银河如瀑布般倾泻于荒原之上，一棵孤树的剪影立于画面中央，树梢几乎触到星辰。整张照片透着一种深邃的孤独感，却又奇异地令人平静。
“你拍的？”林澈问，声音里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波动。
江皓点头。
“名字？”
“寂...声。”江皓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这两个字。
林澈沉默地看了照片很久，久到桌上的其他人都感到不自在。最后他将手机递还：“谢谢。很震撼。”
江皓松了口气，退到调酒台后。他感觉林澈的目光仍不时落在他身上，但那目光中没有怜悯或好奇，更像是一种...探究。
下班时已是凌晨两点。江皓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出酒吧，却发现下雨了。他没带伞，只好将相机包紧紧抱在怀里，准备冲进雨幕。
一辆黑色轿车悄无声息地停在他面前。车窗降下，露出林澈棱角分明的侧脸。
“去哪？送你。”
江皓愣住了，连忙摇头：“不...用。”
“下雨了。相机不能淋湿。”林澈的语气不容拒绝。
犹豫片刻，江皓还是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车内空间宽敞，皮革座椅散发着淡淡清香。他小心翼翼地尽量不弄湿座位。
“地址？”林澈问。
江皓报出学校名字，然后陷入沉默。车内只有雨点敲击车窗的声音。
在一个红灯前，林澈突然开口：“你的照片，有商业价值。”
江皓转头看他，不明所以。
“我们公司正在筹备一个科技与艺术结合的项目，需要一些原创视觉作品。《寂声》很符合需求。”林澈说话直接了当，“有兴趣合作吗？版权费可以谈。”
江皓的心脏猛地一跳。他急需用钱，但这来得太突然了。
“为...什么？”他问。
林澈的目光似乎能穿透他：“艺术投资是我的个人兴趣。而且，我相信自己的眼光。”
车停在大学门口，林澈递给他一张名片：“考虑好了联系我。”
江皓接过名片，纯黑色卡纸上只有名字和一串号码，简洁至极。
“谢...谢。”他艰难地说，然后匆匆下车。
回到宿舍，他查了澈星科技的艺术项目，果然存在。又查了市场上一流摄影作品的版权费，林澈开出的价格高得令人难以置信。
这可能是解决他当前困境的唯一出路。
第二章 读心者与失语者
三天后，江皓站在澈星科技大厦前。高耸的玻璃幕墙在阳光下闪耀，进出的人群衣着光鲜，步履匆匆。他感到一阵不适，像是误入另一个世界的闯入者。
前台核实预约后，礼貌地引他走向电梯：“林总在顶层办公室等您。”
电梯匀速上升，城市景观在脚下展开。江皓握紧背包带，里面装着他的笔记本电脑和作品集。他 rehearsals 了无数次要说的话，却仍然担心关键时刻语言会背叛他。
顶层办公室宽敞得惊人，一整面落地窗将城市天际线尽收眼底。林澈站在窗前，背对着门口，正在通电话。
“...数据不会说谎，王董。如果看不到这点，我们的合作只能到此为止。”他的声音冷硬，没有一丝转圜余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