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水冰冷,她带着另一个时代的清醒睁眼,成了权势滔天的摄政王新婚王妃。
白月光在侧、流言如刃,她不再做任人摆布的“牌”。以香为计、以针为刃,在宫闱与宅斗的缝隙里步步破局;也敢剪发出走,自立绣坊,把日子一针一线缝回自己。
权谋翻覆,故人负雪而来求一纸回头——她只淡淡一句:誓言不听,只看你做。爱情不是施舍,是并肩。锦书未寄,只因收信人终会走到身边。
正文
我是在冰冷的井水里醒来的。
浑身像被寒刃从里到外切了一遍,胸口灌满了水,耳边嘈杂的哭喊与脚步乱成一团。有人把我从井里拖起,披一件湿透的红披风在我肩上,覆手在我鼻尖试探一阵,松了口气:“王妃还有气。”
我睁眼,看见的第一眼,是一双被灯火拉出长影的靴子,劲瘦冷硬,靴面上溅着我吐出的水迹。顺着那双靴子往上看,是一张极清俊的脸,眉目如刀,眼里却是一潭冬夜结的冰。
他唤我:“顾锦。”
声线平静,像沉水香,冷得人心惊。
我愣了半息,记忆轰的一声撞了进来。我叫顾锦,本是二十一世纪一名历史编辑,熬夜通稿猝不及防睡过去,再醒来,就投在这具身体里——摄政王祁晏的正妃。新婚不过半月,我便被人指认谋害了他的白月光温芷,跳井以证清白。
原主一片痴心,换来的却是这双冷淡到刺骨的眼睛。
我咳出一口水,撑着发颤的手指扯了扯披风,艰难起身。井旁围了一圈人,宁侧妃裹着狐裘,眼尾含泪,柔弱无辜,赵婕妤唇边抹着淡粉,掩在袖子里轻笑。远处,掌事嬷嬷低声使眼色,几个婆子把地上碎落的簪钗收拾起来,仿佛恶意与谎言也能一并扫进簸箕里。
“王妃寻死也得挑个地方,”宁侧妃柔柔开口,“冷,别冻着。王爷还未从温姑娘昏迷里缓过来,府里许多事,还要王妃撑着。”
我拢紧披风,笑了一下:“谢侧妃体恤。”
祁晏站在灯下未言,身后随侍垂首,夜色压得人喘不上气。我迎着他的视线,平静开口:“王爷,温姑娘落水,确与我无关。井也不是我跳的,是被人从后头推下去的。”
他眼里没有波澜:“别在芷儿的灵榻前说谎。”
我抬头,对上那双冷得没有温度的眼:“我若再被冤一次,下次就不是井了,是你的门。”
我听见自己说话的声音出奇地稳。也许是现代人的冷静,也许是这具身体濒死的本能,让我在这一刻忽然清明——原主热切、柔顺,换来的不是爱,而是踩在她的清白上往上爬的人们。既来之,则安之。我从井水里醒来,便不打算再跳第二次。
那一夜,我披着湿透的披风回了寝殿。烛火摇摇,铜镜里映出一张没了血色的脸,眉眼虽然如画,却被逼得透出几分倔强。我把湿衣一层层剥下,丫鬟阿栀端了姜汤来,我按住她发抖的手:“别怕。你在我身边多久了?”
“回王妃的话,两年。”她噗通跪下,“奴婢眼拙,不知是谁推的王妃,奴婢该死。”
我蹲下扶她起身:“起来。想活,就别死。告诉我,府里谁最喜欢往井边走?”
阿栀像被猛然拽了一下,眼神惊惶:“楚荷,宁侧妃房里的二等丫头,她娘家在王府做采买,常去后院打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