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我的归宿。
我的心，在这一刻，彻底死了。
第2章
为了活下去，我真的开始清理猪圈。
我用打零工攒下的最后几千块钱，买了水管、铁锹、刷子和几十瓶最便宜的消毒水。
那股恶臭像是长在了猪圈的砖缝里，无论如何冲洗泼洒都挥之不去。
我干得昏天暗地，累到直不起腰，汗水混着污泥，从头流到脚。
晚上就睡在铺着几层硬纸板的角落里，身上全是被蚊虫叮咬的又红又肿的包。
清理了整整一个星期，猪圈才勉强有了个能下脚的地方。
我又用剩下的钱，买了十只小猪崽。这就是我全部的家当了。
我每天起早贪黑，煮猪食，打扫猪圈，给猪崽打疫苗。
生活异常艰难，每一分钱都要掰成两半花。
因为长时间待在猪圈里，我浑身都是一股洗不掉的异味。
我想去找份兼职补贴家用，却处处碰壁。
“小姐，你身上的味道……我们这里是餐厅，不太方便。”
“不好意思，我们前台的形象要求比较高。”
我被拒绝了无数次，最后只能找到一份在附近工地搬砖的活。
工头是个实在人，看我一个女孩子肯干这种粗活，可怜我，才愿意收留。
累到手上磨出了一层又一层血泡，但至少能赚到钱，给我的猪崽们买最好的饲料。
偶尔，妈妈会打电话来。
“若若啊，最近怎么样啊？”
“还行。”我疲惫地靠在墙上，连多说一个字的力气都没有。
“那就好。你可别忘了，逢年过节杀了猪给家里送点来啊！”
我默默地挂了电话，看着猪圈里哼哼唧唧、越长越壮实的小猪。
它们是我唯一的陪伴，也是我唯一的希望。
日子就在这种绝望的忙碌中一天天过去。
直到半年后的一天，平静被打破了。
那天下午，一辆印着“城市规划勘测”字样的越野车停在了猪圈附近。
车上下来几个人，戴着安全帽，拿着一些我看不懂的仪器，在我这片荒地周围走来走去，不时地用一根标杆插在地上做标记。
我心里咯噔一下，一种莫名的预感升起。
我假装去附近割猪草，竖着耳朵听他们说话。
“……就这片了，规划图上新的核心区……”
“……动作要快，消息还没放出去，免得有麻烦……”
他们说话的声音很小，但我听得清清楚楚。核心区？规划图？我的心脏猛地一跳。
我没有声张，默默地回了猪圈。
那天晚上，我第一次失眠了。
从那天起，我白天在工地搬砖，晚上回来就抱着一本在旧货市场淘来的、屏幕碎裂的旧智能手机，疯狂地搜索关于本市的城市规划信息。
我把所有能找到的政府公示文件、新闻报道、论坛帖子，全都翻了个底朝天。
那些文件晦涩难懂，我就一个词一个词地查，一张图一张图地对比。
猪圈的恶臭，工地的疲惫，都无法阻挡我眼中的光——那是希望。
经过一个多月的拼凑和分析，一个惊人的事实逐渐在我脑中清晰起来：我所在的这片鸟不拉屎的郊区，因为靠近新规划的港口，即将被开发成【滨海新区】，而我这占地一亩多的猪圈，正好处在规划图上用红线圈出来的【未来核心商业用地】的正中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