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齐会作势要揍他,耳根却泛起不易察觉的红:「别听他的。」然后低声补了一句,「就是……觉得你不一样。」
这种「不一样」让我既困惑又着迷。我不是没谈过恋爱的人,可从没有人用这样细腻又强势的方式闯入我的生活。他记得我喜欢少糖咖啡,知道我讨厌闷热的更衣室,甚至在我感冒时默默放在前台的润喉糖包装都没拆。
直到某次,他站在另一个身材火辣的女会员身后,双手扶着她的肩膀纠正动作,距离近得几乎贴在一起。我莫名感到一丝不快,胸口像被什么堵住,提前结束了训练。
当晚,他的消息就来了:「今天怎么走得那么急?」
我敷衍说累了。手机静了几秒,接着弹出一段语音,背景是呼啸的风声,像在阳台吹着冷风。
「看见你走,我差点没忍住追出去。」他的声音低低的,带着一点沙哑,「小王他们都笑我,说尚齐完了,魂被勾走了。」
我盯着屏幕,心跳如鼓。那一晚,我失眠了。窗外的城市灯火依旧闪烁,可我知道,有些东西已经悄然改变。
2
疫情像一场突如其来的寒潮,冻结了城市的所有活力。作为呼吸科护士,我连续工作了二十四个小时,穿着厚重的防护服穿梭在隔离病房之间,耳边是监护仪的滴滴声、患者的咳嗽声,还有同事疲惫的低语。
凌晨三点,终于脱下防护装备走出医院大门。双腿麻木得不听使唤,脸上的压痕还在隐隐作痛。冷风像刀子一样割在脸上,我裹紧白大褂,摸出手机想叫车,屏幕却先一步亮起。
是尚齐的消息:「还在工作么?」
我愣住,手指停在半空。这么晚了,他还醒着?
回:「没,刚下。你怎么没睡?」
几乎是秒回:「睡不着,一直想着你,心里慌,总觉得你没带伞。定位发我,来接你。」
我没拒绝。二十分钟后,一辆黑色 SUV 碾过积水停在面前。副驾车窗摇下,露出他疲惫却温暖的笑脸。
「快上车,外面冷。」
车内空调开得很足,暖风扑面而来。副驾座上放着保温杯,里面是滚烫的姜茶,盖子拧得严实。
「喝点,暖一暖。」他伸手调高空调,指尖冰凉,不经意擦过我的手背。
那一触,像电流窜过神经末梢。
车行平稳,我昏昏欲睡。迷糊间,他放在杯架上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一条微信预览弹了出来:
[卡通美女头像]:「睡了吗?胃还疼吗?」
他动作极快地将手机翻面扣下,车内气氛陡然一静。
「推销的,」他声音有点干,「没完没了。」
我没说话,看向窗外。雨刮器规律地摆动,刮开一片模糊的世界。玻璃上映出我们并排坐着的身影,可那一瞬间,我竟觉得中间隔着一层看不见的膜。
到了我家楼下,他坚持送我到电梯口。「看你安全进门我再走。」他说这话时语气认真,眼神真诚得让人无法怀疑。
声控灯熄灭的瞬间,黑暗笼罩下来。他忽然拉住我手腕,将一个冰凉的小东西塞进我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