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枚小小的笑脸徽章，别在他健身房文化衫胸口的那种。
「沾着我的汗和运气，」他声音在黑暗里格外清晰，「戴着它，百毒不侵。」
我握紧徽章，指尖传来金属的凉意。那一刻，我以为自己触摸到了某种真实的温度。
可后来我才明白，那只是一场精心设计的仪式感——他给每一个「特别」的人都准备了类似的信物。
那晚之后，一切似乎不同了。他消息发得更勤，嘘寒问暖无微不至。他会在我值夜班时送来热粥，会在暴雨天突然出现在科室门口接我下班。
但他也有太多「永远」。
永远先发文字，确认方便才肯接视频；
视频背景永远是纯白墙壁，看不出在哪；
语音通话总是很短，理由是「家人怕吵」或「信号不好」。
我曾试探问他住哪儿，他笑着说：「老房子，装修中，乱七八糟的，等弄好了请你来做客。」
我说想见他父母，他轻描淡写：「他们不爱拍照，也不太上网，传统得很。」
朋友聚会？「你太辛苦了，该好好休息。」
唯一一次见他朋友，是在健身房撞见。几个男人围坐喝酒，起哄让他交代什么时候追到我的。
尚齐笑着挡酒，脸上带着难得的局促。可当一个朋友调侃：「齐哥魅力不减当年，嫂子可得看紧点！」他脸色微微一僵，迅速用大笑掩盖过去。
那天送我回家时，他格外沉默。快到楼下时我才开口：「以后……少和他们接触。都不是什么好人，配不上你。」
他点头，但我心里却第一次浮起一丝异样。
3
我们似乎自然而然地「在一起」了。没有正式告白，也没有分手重逢的戏剧性，只是某一天醒来，发现彼此已默认了关系。
他的好，密集得让人窒息。
他会记住我随口提的每一件小事。我说咖啡店新品太甜，第二天他带来的就是定制版「三分糖去冰」；我抱怨夜班腿肿，隔天休息室就多了他送的静脉曲张袜，尺码分毫不差，连颜色都是我喜欢的裸灰。
「你怎么知道……」我每次惊讶，他都只是揉揉我的头发笑：「关于你的事，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但他的「知道」似乎只单向流动。
他从不透露自己的住址，说房子老旧正在重装；
家人照片模糊带过，说是父母不喜拍照；
朋友聚会从不带我，理由是我太辛苦需要休息。
生日那天，他送了一个昂贵的运动手环，亲手帮我戴上，动作温柔得像在完成某种仪式。
「这下好了，心率、步数、睡眠……我都能守着你了。」他轻声说，语气里的占有欲让我心跳漏了一拍。
当晚，我无意中点开手环配套 App 的「设备管理」，列表里赫然还有一个绑定账号，昵称是「Z.R.」，最后同步时间就在十分钟前。
我问他。
他解释得滴水不漏：「哦，公司测试账号，忘了解绑了。明天就让技术处理。」
态度太自然，我竟真的压下了那点疑虑，告诉自己别多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