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柜里的咀嚼声停了。
取而代之的是 “呼 —— 呼 ——” 的呼吸声,粗重又潮湿,贴着壁柜的边缘往外冒,吹得柜门前的空气都发凉。林晓的目光往上移,看到漆黑的柜洞里,慢慢浮出一只手。
是女人的手,苍白得像纸,手腕细得仿佛一折就断。指甲上涂着粉色的指甲油,已经褪成了淡白色,边缘还缺了一块 —— 和她之前找到的那半片粉色指甲贴,颜色一模一样。
那只手悬在半空,手指微微弯曲,像是在 “抓” 什么东西。林晓的心跳快得要炸开,她猛地想起张姨的话 —— 前租客的身份证照片上,眼睛被墨涂了;想起纸条上的字 ——“它会把你的眼睛抠下来,缝在玩偶身上”。
“不…… 别过来!” 林晓往后退,可脚踝被布料缠着,每退一步都像在被往壁柜方向拉。她伸手去扯脚踝上的布,指尖刚碰到布料,就感觉到一阵钻心的凉,仿佛摸到了冰块里的骨头。
就在这时,窗外的老槐树突然剧烈摇晃起来。
树枝疯狂刮擦玻璃,发出 “哐哐” 的巨响,像是有人在外面用力推树。月光被晃得支离破碎,投在墙上的槐影扭曲成怪物的形状,张牙舞爪地朝着林晓扑来。房间里的灯开始闪烁,“啪嗒、啪嗒”,亮的时候能看到壁柜里的手又伸远了些,指甲几乎要碰到她的脸;灭的时候,只剩那只手的苍白轮廓,在黑暗里晃来晃去。
“晓啊!快开灯!把所有灯都打开!”
楼下突然传来张姨的喊声,带着哭腔,敲门声 “砰砰” 地响,震得门板都在颤。“那姑娘当年就是闭着眼睛被拖走的!别让它看见你的眼睛!”
张姨的话像惊雷一样炸在林晓脑子里。她猛地反应过来,挣扎着去摸墙上的开关 —— 指尖碰到开关的瞬间,灯光 “啪” 地亮了,不再闪烁。
壁柜里的手消失了。
脚踝上的布料也松了,像被风吹走一样,散落在地板上。地板上的红色液体不见了,只有玩偶还躺在那里,空洞的右眼依旧对着壁柜,左眼的纽扣却比之前更亮了,像在反光。
林晓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冷汗把衣服都浸透了。她看向壁柜,柜门还开着,里面空荡荡的,只有角落里掉着一件东西 —— 是件白色的睡衣,领口处缝着一颗黑色纽扣,和玩偶左眼的纽扣一模一样。睡衣的袖口沾着块深色污渍,凑近闻,是浓重的铁锈味,还有点腥气。
是前租客的睡衣。
林晓的手发抖,想去碰那件睡衣,却听到楼下张姨还在喊:“姑娘!你没事吧?快下来!别在上面待着!” 她扶着墙站起来,踉跄着往门口走,路过玩偶时,特意绕开了它 —— 她再也不敢碰这个东西了。
打开门的瞬间,一股冷风灌进来,楼道灯又灭了。林晓摸着墙往下跑,每一步都能感觉到背后有东西跟着,那股熟悉的铁锈味一直追着她,像附在身上的影子。
跑到一楼时,张姨还在门口等着,手里拿着个手电筒,脸色惨白:“可算下来了!你赶紧收拾东西走,这楼不能待!”
“张姨,前租客…… 她到底怎么了?” 林晓抓着张姨的胳膊,手指因为用力而发白。
张姨叹了口气,手电筒的光晃了晃,照在老槐树的树根上:“我也是后来才知道,那姑娘住进来没几天,就说壁柜里有东西。